甄寶玉則轉頭看了看偶。偶只看著那翻起兩面簾子的車外。
當街上正是人山人海時節,商家小販各色人物俱全。真真的比一幅清明上河圖還熱鬧幾分。
馬車緩緩駛過街中心,有人不時抬眼看過來。這一看,即呆呆的半響。偶轉頭看黛玉兒,見她纖腰楚楚,嫵媚風流裊娜,宜嗔宜喜,冰清玉潤,其潔若秋菊被霜,其靜若松生空谷,其神若月射寒江,正看著車外的景象。好一個絳珠仙子,花容月貌的美人黛玉兒。
街上因為這馬車有些亂紛紛的。打了跌的,丟了東西的都在發呆。更有些個青年公子,跟隨馬車而來,和甄寶玉打招呼,又目光灼灼的問黛玉兒的情況。
黛玉兒早蹙起雙眉,不勝其擾。煙眉緊皺,姣花照水,弱柳扶風,病如西子勝三分的模樣更加讓人目不轉睛。甄寶玉看著車外也有幾分不耐煩起來。
偶笑笑的放下一邊車簾,擋住那些驚艷目光?!昂妹妹?,這下你可芳名滿金陵了。”偶笑道?!罢l在乎那些個勞什子?真讓人不得安生?!摈煊駜浩擦似沧旖?,幾分不屑。
“好妹妹,何必計較。這也是愛美之心人之常情。只要是善,也可忍受。我就愛妹妹這樣的如花似玉,眼睛看著舒服。難道妹妹希望姐姐我貌若無鹽,看著不省心么?”偶笑問黛玉兒。黛玉兒聞言也微笑起來:“姐姐說得極是,倒是妹妹輕慢了。”
甄寶玉已放下另一邊紗簾,回頭看著偶:“文玉幾時多出這許多的道理來,倒讓我不敢小看。就算你貌若無鹽,也是美的。”黛玉兒則往甄寶玉看去。
“玉哥哥,你是沒見過無鹽才說這話。若是你看見我一邊眉毛挑起,眼睛一大一小,鼻孔朝天,牙齒暴出,滿面黑印,可還說我好看么?”偶一邊說,一邊過去在他臉上比劃。甄寶玉擋住偶的手,失笑道:“你越發胡鬧了,你說的哪是無鹽,明明是一夜叉。哪里好看。”
偶坐回黛玉兒身邊,抱住她的胳膊:“所以,不比不知道。還是我黛玉兒好,花容月貌,美若天仙。玉哥哥,讓你看還真便宜你了??纯?,我妹妹美不美?”甄寶玉皺眉看偶一眼,又看看黛玉兒:“極美。”說完頭轉過一邊去了。黛玉兒則靜靜的看著他輕揚的玉色發帶。
“我說玉哥哥,你大點以后打算做什么?”偶無聊問道。破壞氣氛的頭號人物——偶也。
“怎地問起這個來?”甄寶玉回頭看過來。
“問問不成么?”偶又問黛玉兒:“賈家那寶玉可有什么志向?”
黛玉兒皺眉看了看偶:“不過在上學,還沒有。”
“怎么,你們都覺得我世俗是么?”那兩人看著偶不答話。
“玉哥哥,好妹妹,我不過一介凡人,又不是神仙人物可飄游四海,云游仙山,不饑不病。凡人必得衣食住行種種,官宦大戶可不操心。但人世酸甜苦辣卻都是人間的來,不過天災人禍等等。以前我也糊涂懵懂,做不到盡知人間疾苦,感知的心是有的。沒有了那些飄然物外的心,只不想當一蛀蟲,白白糟蹋了米糧。所以,才有這些問話來?!迸寄抢锾咸喜唤^,也不知這兩神仙人物聽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