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節為有故人來
新年過完,‘文景樓’依舊開業顧客盈門。來往都是富貴人物,紈绔子弟,花錢如流水似的。所以,很快的就比老祖宗的銀錢賺的還多出許多。老太太也不讓偶還她,只讓偶自個拿著貼身。
于是,又讓湘蓮處理好所有事兒,把樓托付給可靠誠信的心腹掌柜,去往蘇州開‘文景樓’分號。湘蓮本就愛跑,帶了小廝和幾個人高興的去了。二月十二是偶和黛玉兒的生日,身各兩方,只得各自慶祝了事。等得蘇州分號開業,客源穩定又已經是二月底了。
黛玉兒來信說,二月二十二她們賈府姐妹和賈寶玉已搬進了賈妃省親過后的大觀園,每日只和姊妹丫頭們一處,或讀書,或寫字,或彈琴下棋,作畫吟詩,描鸞刺鳳,斗草簪花,低吟悄唱,拆字猜枚,無所不至,倒也快樂輕松。
偶覺得欣慰,那樣的日子的確是悠哉啊。也去信說了自己的近況,說蘇州開了‘文景樓’分號,以后回蘇州又有新的去處了。又問她有何需要的,找人帶給她。偶信里笑言,“黛玉兒,你作為‘文景樓’的二東家,現在可不必擔心銀錢了。不過裝裝清貧,不顯山露水的為好。這才看得出人對你的真心來,亦可由此辨別親疏遠近。姐姐是越發世俗了罷。學商久了,妹妹別以后不愿親近姐姐了,那才得不償失。愿妹妹在大觀園一切喜樂平安。”不久黛玉兒回信說偶多想了,她也理解同意偶的意思,姐妹間自是親密無間的。
不知不覺又已是三月初。這日,甄寶玉在書院讀書。偶則在園子里陪甄琪玩兒古箏。甄琪小小年紀,已是彈箏高手了,行云流水的,偶正在那里聽得入神。聽得榮兒走來稟報:“姑娘,有人帶話說有位故人要拜見姑娘,在‘文景樓’紫氣廳等候大駕。說請姑娘毋必見得一見。姑娘的意思是?”偶想了想,自己的地盤自己做主,怕他作甚:“見罷。”旁邊甄琪也鬧著要去,于是帶上她一起出發。
女子打扮到得‘文景樓’,除了幾個心腹掌柜,其他人都不認得偶。偶朝掌柜們使了眼色,他們意會搖了搖頭,看來是不知來人底細。大掌柜又親自帶偶們到了三樓紫氣廳門前。
幾個精神抖擻的侍衛立在門前。大掌柜報上了偶的名字,其中一個說:“我家公子只要文玉姑娘一人進去。”偶一聽一聲冷笑:“誰人這么大派頭?文玉一介女子,怎可單身見一個不知名號的人?榮兒,琪兒,我們走。”正待轉身,廳里一個好聽的男聲:“侍衛不得無理,快都請進來。”聽得耳熟。
侍衛推開門,對偶拱了拱手,作出請的姿勢。偶帶上琪兒榮兒大掌柜進了紫氣廳。
自內廳走出一位英俊秀麗青年來,頭上戴著潔白簪纓銀翅王帽,穿著江牙海水五爪坐龍白蟒袍,外罩純白起花八團倭鍛排穗褂,登著青緞粉底大朝靴,系著碧玉紅鞓帶,面如美玉,目似明星,風流瀟灑,氣質翩翩。未曾開言笑語先聞:“文玉姑娘,我哪敢有多大的派頭。故人相見,不該和和氣氣么?”
原來是那北靜賢王水溶。偶那里一施禮:“文玉拜見北靜王。”其他人一聽,也忙大禮參拜。水溶過來扶起偶們,免去了虛禮,讓偶們坐下之后,大掌柜讓人添了茶就出去了。水溶坐在偶旁邊的椅子上,笑著問:“文玉姑娘身體可好了?”偶迷糊不已,只得點了點頭。水溶說道:“姑娘才是派頭大啊,我幾次邀請甄瑛帶姑娘至王府玩兒,都說姑娘身體有恙,不便出門。只好我來見姑娘了。”
偶一聽明白了,卻只能不動聲色,還禮道:“哪里敢煩勞王爺見小女子,愧不敢當。前段日子的確身體不佳,才見好。但不知王爺可有何事兒么?”
水溶和煦一笑:“不過是懷念故人和我投機,再續前緣罷。”偶低下頭,哪里來的前緣可續,這不是閑的無聊么?一時無話。
甄琪則走過來拉著偶的手,好奇的看著那水溶。“這位小姑娘是?”水溶問道。“這是甄家小妹甄琪。琪兒,見過王爺。”琪兒脆生生的說道:“甄琪見過王爺。”水溶:“別多禮。真是可愛的孩子。甄家果真一門優秀。難怪蒙圣上垂青。”偶聽了那些,只得說:“王爺謬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