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蓮定于九月初八吉日迎親,請帖已派發至眾人處。他又是‘文景樓’又是家里的兩頭奔波。偶就讓他先歇息幾天以備好好當新郎官,把‘文景樓’交付給大掌柜處理。可不能讓三姐心疼湘蓮太累,嘻嘻。
九月初七這天,偶正在理國公府自己屋子里和榮兒整理要給湘蓮夫婦的賀禮。一對雕工精細如生龍鳳金鐲,一對鑲金翡翠夫妻玉佩,一只孩童的吉祥金鎖項圈,分別用錦盒裝好又仔細以大紅喜字錦緞包裹好,一會兒要送去湘蓮府上。偶教榮兒做大紅鑲金邊的緞帶花,好裝飾在盒子上。
正聚精會神在折花固定,忽地眼前一黑。一雙手捂住了偶的眼睛,嚇偶一跳。
“哪個調皮的丫頭搗亂,罰你幫著做緞帶花。別鬧了,快來幫忙?!迸夹α?。
卻半響沒有動靜,眼睛還是被捂著。偶放下花去扳那雙手卻沒那人勁兒大。
“榮兒,幫我收拾下這搗亂的調皮鬼兒,去呵她癢,看她堅持得了多久?!迸己眯Φ恼f。卻沒有榮兒的回答。
呵呵呵的男子爽朗笑聲自身后傳來,眼前一亮,那雙手松開了。
誰人膽子忒大,敢作弄偶?偶幾分惱怒的回頭看去,正要呵斥。卻見那人眉目嘴角含笑,溫潤玉質的玉面透著無盡喜悅,閃閃生輝的眼眸蘊藏輾轉柔情,月白錦繡衣袍長身玉立在偶身旁正深深看著偶。玉面泛著清傲神采,卻又溫柔至極。
哇呀,偶所有埋怨的話飛到九霄云外去了。欣喜得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沖上去抱住了他,貪戀的呼吸著他衣袍間干凈爽朗的海洋氣息,如同身處碧海藍天間心情舒暢開懷。甄寶玉靜靜的任偶抱著,不住輕撫著偶的肩和頭發。
好一會兒偶滿足的放開他,才警覺的看看四周,還好榮兒不知哪兒去了。偶不由幾分不好意思笑著問:“玉哥哥,怎么來京都也不捎個信兒?也好接你去?!?/p>
“柳兄派人來請初八出席他的婚宴。就快馬加鞭北上,終于今兒趕到。還來不及捎信兒。幸得沒知會妹妹,要不如何知道妹妹如此欣喜見我?”甄寶玉笑意濃濃拉偶坐下,又拖過旁邊椅子緊挨偶坐下。偶反不好意思起來,拿起花兒繼續折。誰知道會在看見他時濃厚想念排山倒海般淹沒偶,不自禁就自然的抱住他了。這蠱惑人心的溫玉公子,怎么才能抗拒出偶腦海?偶不由幾分神傷。
“妹妹,剛還好好的,這又是何事兒傷神?”甄寶玉清亮關切的聲音近在耳畔?!芭?,沒事兒。玉哥哥幫我做花兒罷。有賀禮么,也給你做幾個,保證包裹得美輪美奐。”偶回過神來笑著說。甄寶玉看著偶的笑臉也開心笑了:“好。”
第二天九月初八,一早湘蓮派人來接甄寶玉和偶,甄銘柳芳夫婦。偶一身粉紅盛裝,甄寶玉一身月白配棗紅外掛,都沾點兒湘蓮的大紅喜氣。
到了湘蓮府上,他早已經由薛蟠、賈薔等人陪著去不遠的小花枝巷內尤二姐處迎娶尤三姐了。湘蓮的宅子倒也優雅別致,曲欄幽徑,小橋流水,內有大小三十余間房舍。府內張燈結彩,薛姨媽主仆、尤老娘和尤氏在款待賓客,安置偶們在花園吃茶看戲。黛玉兒、賈寶玉、薛寶釵與賈府眾位姑娘都在一處入神的看著戲。偶仔細打量薛寶釵,果真臉若銀盆,眼如水杏,膚白若雪,一派端莊穩重賢淑模樣。那三春姐妹和其他姐妹也各具美態。真是走進美人窩里了。
偶和甄寶玉悄悄離席走開去逛花園,讓榮兒不驚動旁人的去叫黛玉兒。一會兒榮兒帶了黛玉兒過來。黛玉兒白底桃紅繡花錦袍配大紅衣邊,幾分嫵媚更加清秀出塵。
黛玉兒看到甄寶玉眼睛一亮行了禮:“瑛哥哥,別來無恙,一切安好罷?”
甄寶玉禮數周到的回禮:“勞黛玉妹妹掛心,一切皆安。妹妹身體可大安?”
“吃過文玉姐姐帶回的藥皆還好。瑛哥哥為官,可調任了么?”黛玉兒問。那雙水潤雙瞳關切的看著甄寶玉,偶竟看不清那眼波里面蘊含的太多情緒是否也有愁思閃過。這是那平日冷冷的黛玉兒么?
偶看著黛玉兒嘴角淡淡笑意和流光溢彩的雙瞳,不覺低頭緩下腳步慢慢跟在他們身后。心里有幾分說不清的復雜滋味,卻不能去細想細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