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學到大學,我都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在爸媽眼里,我是個乖乖女。溫文爾雅、端莊美麗,是每個見過我的人對我的評價。爸媽能有這樣一個人見人夸的女兒,其實是他們自己的功勞。
我是獨女,他們對我很溺愛。從小到大,媽媽就一直陪在我身邊,兼職母親、保姆、玩伴、閨蜜、朋友的角色。從幼兒園開始,我的玩伴除了媽媽就是不會說話的玩具,然后是書籍、鋼琴、小提琴、琵琶……
爸媽一直遵循女兒富養的理念,給我一切他們認為可以讓我以后幸福的東西。教我生活起居、做人處事。哪怕這些方式和我天生的性格格格不入。
我的天性可并不乖巧,如果它沒有受到后天的約束,恣意妄為的同我的年齡一起增長的話,那么我現在肯定是個古靈精怪的瘋丫頭。可是它卻像一只活潑的小鳥被關在金絲籠里,想飛,卻飛不出來,撲棱地翅膀上的毛全掉光了,而撲棱不動的時候,只能面對現實,老老實實的呆在籠子里。
高中畢業,我想上大學終于可以自由了。聽到爸爸說要送我到國外念書的時候,我更興奮的跳了起來。可是他隨后的一句話像一盆冷水,徹底將我心底剛燃起的火澆滅了:“這么多年你還沒離開過家,你媽媽不放心,所以她要和你一起去,一起住,能夠時時刻刻地照顧你。”
大學四年媽媽就是我的“室友”。和以前一樣,我沒有機會交男朋友。能同朋友出去玩都要經過媽媽的同意,別說約會談戀愛了。對我來說,戀愛的美好,我只能從字里行間體會了。
尼古拉斯凱奇的《我心狂野》,我看了好幾遍,那樣的青春才叫青春,那樣的活法才是年輕人的活法。我為我的青春流了一滴淚,一滴惋惜的淚。
大學畢業后,爸媽雖然不舍,但也不得不急著把我嫁出去了。因為我都26歲了。也許他們的要求太高,所以直到一年后他們才告訴我終于給我找到了如意郎君。他叫陸小康,是徽煌集團董事長陸天宇的獨子。爸媽將他夸得渾身是寶,一直喝著爸媽說的就是真理的營養成分長大的我,對他們的話已經失去了懷疑的能力。
和陸小康第一次約見,我的直覺告訴我,他是被父母逼著相親的。
見到陸父陸母,我禮貌的向他們施禮:“伯父伯母下午好!”
他們見到我高興地眼珠子都跳出來了,一邊高興地回答:“好!好!”一邊對陸小康說:“和顏伯伯顏伯母打招呼呀。”
陸小康不情愿地說了聲:“顏伯伯好、顏伯母好。”語調平的好像不是在說中國話,絲毫沒有抑揚頓挫、平仄起伏;語氣淡的像是白開水,一點感情也沒有。而我的爸媽卻一點也沒有聽出來,開心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線:“好!好!多好的孩子呀,又帥又懂事。”
我第一次對爸媽的話有了不同的看法,說他帥還說的過去。說他懂事就有點太牽強了吧。可是我并沒有對他的無禮生氣,相反卻有種說不出的好感。因為我心里那只小鳥看到了另外一只也被關在籠子里,而且正在極力地撲棱著翅膀的鳥。它終于找到了同伴,一個同病相憐的同伴,不再孤單了。
相對于陸小康和我,我們的父母交談甚歡。不久他們便說還有事要忙一起離開了。丟下了陸小康和我相對獨自的坐在那里。我有些不知所措,從小到大,除了我爸,我還沒和男孩子這么近距離地坐在一起過。我想打破沉悶,可是卻不知道該說什么話題,唉,我的社交經驗真的太少了,更何況是相親呢。
我希望他能主動說話,問什么我答什么,可是他卻連看都不看我一眼。一直在盯著他的手機,我也只好靜靜地坐在那里,吸著已經被吸光了的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