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康。剛才問了我的同事。他說這是解離性失憶癥,是種常見的病,女性患者居多。你也別太擔(dān)心。至于病因,跟喝酒沒有太大的關(guān)系,可能是因?yàn)樗芰四撤N刺激,潛意思里極度排斥和你結(jié)婚這個(gè)事實(shí)。所以大腦會選擇自動清除這段記憶。”
什么?她不想和我結(jié)婚?甚至不愿接受這個(gè)事實(shí)?我沒有讓她反感到這種程度吧。我極力地控制,不讓自己叫出來,讓顏父聽到可不太明智。
“我知道了,那我該做些什么呢?”當(dāng)著顏父講電話要含蓄點(diǎn)才行。
趙亮聽我如此平靜的語氣,相當(dāng)氣憤。“你怎么能這么平靜呢?我就不明白了,昨天還好好的,今天人家就打心里后悔嫁給你了,你到底對人家做什么了?你是不是……”我果斷地掛斷了電話。不能再讓他這么歇斯底里地叫下去了,不然不能保證顏父不會聽到。
顏瑾玉母女從樓上下來了。顏瑾玉已經(jīng)不哭了,還補(bǔ)了妝,連哭過的痕跡也看不出來了。
顏瑾玉徑直坐到餐桌旁,當(dāng)我不存在似的,看也不看我一眼。
從她的吃相可以看出,這絕對是世上最美味的早餐。顏父顏母不停地給她夾點(diǎn)心。
“小康,你也吃呀。這些都是玉玉最喜歡吃的點(diǎn)心,你嘗嘗,可好吃了。”顏母對我的態(tài)度特別好,像對顏瑾玉一樣。愛屋及烏。
我心安了,猜到顏瑾玉沒有說她失憶的事,不然顏母不會對我這么好態(tài)度。顏父也通過顏母的態(tài)度排除了我欺負(fù)他女兒的嫌疑,主動找話題和我閑聊。通常男人間的話題,無非四種。事業(yè),車,女人和政治。他肯定不會和我聊女人,政治也不適合今天聊。所以我們從我爸的生意聊到我的生意,從我爸的車聊到我的車。
我了解到了他和我爸是十幾年的朋友了。之前,他們神交已久,后來在商會上認(rèn)識的。兩人雖然沒有生意合作,但私交極好。
“我經(jīng)常聽你爸夸你,從小到大一直是個(gè)很優(yōu)秀的孩子。把女兒嫁給你,我放心。”
他對我很有信心。這種信心來自對我爸的了解。龍生龍鳳生鳳,老鼠兒子會打洞。同樣的話我爸也跟我講過,顏瑾玉如何如何的優(yōu)秀,乖巧聽話。似乎我能娶顏瑾玉做老婆,他死也能含笑九泉了。
但他們都忽略了一點(diǎn),婚姻需要愛情為基石。就算我和顏瑾玉是天生的一對,地造的一雙,但是我們沒有愛情。
看起來,我和顏父聊得很契合,其實(shí)我如坐針氈,心事重重。我下意識地看了下顏瑾玉,她正在看著我,眼里滿是讀不懂我的迷茫,籠著傷感的氤氳。我的目光慌亂地逃離了。
早餐過后,顏母說:“中午在這兒吃飯,我讓徐媽做些你們愛吃的菜,小康,你想吃什么?”
又一次感覺到顏母對我真的很好。
“媽,不用了。我們一會兒就走了。”顏瑾玉半天不說話,一說就語出驚人。
顏母驚訝地問:“怎么?不在家吃午飯嗎?”
顏瑾玉說:“不了。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顏母有些失落,顏父倒很通情達(dá)理:“他們剛組建家庭,有很多事需要辦呢。讓她們?nèi)ッΠ伞!?/p>
顏母只得說:“想我們了就回來住幾天。”
“好的,媽媽。”母女倆緊緊摟在.一起。搞得生離死別似的。
從我們上車開始,車內(nèi)又開始了死一般的寂靜。顏瑾玉依然坐在后面,她并不是只和我保持距離那么簡單,還有厭惡我的感覺。
我想起了趙亮的話,我做了什么了讓她一夜之間,在潛意識里如此排斥我。
對我來說,本就沒打算和她走近,她不理我,按說是正中我下懷。可是現(xiàn)在我的陣腳卻亂了,不知道該如何對她。這都是從她失憶那一刻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