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一切也很正常,造血干細胞配型成功并不等于就會救活病人,干細胞移植后,要看病人的一系列反應。最主要的就是是否發生排斥,同時由于病理的發展,病人的機體已經發生了質的變化。按照羅干事的說法,病人應該是受困于排斥反應的折磨,不堪痛苦,最終撒手人寰。
放下電話,周朋感到一陣莫名的苦惱,不知是什么原因,是因為自己的捐獻沒有起到作用么?還是因為林雅呢?就連周朋自己也不得其解。
尋思了一段時間后,周朋決定給林雅打個電話,關心一下也好,慰問一下也罷,電話已經打過去了,卻是一種回答“此用戶已關機”。
接下來的幾天里,林雅的手機一直處于關機狀態,周朋也就放棄了聯絡。周朋想,這樣也好,如果林雅接了電話,自己也不知該說些什么。
春去夏來,今年的夏天不知為何這樣酷熱,讓人煩悶不已。
周朋基本上已告別捐獻時期的各界紛擾,只不過偶爾會接到市紅十字會的邀請,參加一些關于捐獻造血干細胞的宣傳活動,周朋一般都婉言謝絕,好像自己從沒有過那段經歷似的,是一個絕對的局外人。
夏日周六的上午,陽光已照透窗簾,投射在周朋正在獨自沉睡的床上。妻子小實因為單位有事要加班,一早就走了,只留下上了大半夜網的周朋,蒙著毛巾被,想要睡個大大的懶覺。偏偏這時,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嗡嗡的響起,叫醒了正在沉睡的周朋。周朋慌忙抓起手機,沒有看來電,便按下了接聽鍵。發著慵懶的聲音說,喂!你好,誰啊?
對方的聲音很輕、很柔,喂!是我,還沒起床么?
那是那個曾經熟悉的聲音,那個讓自己快樂過、痛苦過的聲音,讓自己牽掛過的聲音,那是林雅的聲音。
但周朋不想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睜大睡眼,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的確是那個曾經關機的號碼,還有自己輸入過的名字——林雅。
周朋還是下意識的問了一下,是林雅么?
對方繼續說道,怎么,沒聽出來我么!還是已經把我的號碼刪除了呢?
周朋坐起身來,擺正手中的電話,說道,哦!不是,是因為兩個月前,我給你打過電話,可是,你可能是關機了,沒有打通,我還以為你換號了呢!
林雅說,兩個月前,你知道了么?
周朋說,是啊!我是聽羅干事和我說的,想安慰你一下,所以就給你打電話了,不想,你的電話關機,我想你一定很悲傷,不想有外界打擾你,就關機了,是吧!
林雅沉默了片刻,沒有立即回答。周朋也沒有繼續說下去,隨著沉默著,等待著林雅說話。
林雅說,你現在怎么樣,忙么?
周朋說,不忙,還是老樣子!你呢?
周朋不知該問什么是好,是問你好傷心么?還是問你現在忙什么呢?都沒有說出口,就只問了一句“你呢?”
林雅說,我還好!你今天休息么?方便么?我想見見你!
周朋頓了一下說,我,我今天休息,沒事,我也想見見你,你說吧!什么時間,在哪!
林雅說,一會行么,就在我們以前常去的那家咖啡廳吧!
周朋說,好,我會稍晚一些,昨天上網玩得比較晚,剛起來。我半小時后到。
林雅說,好,你不用著急,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