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學校的功課不緊不慢的,來的學生又都是被淘汰者,老師管的也松松垮垮。只要不打架、不鬧事、不長期曠課,不擾亂學校教學秩序,一切幾乎都好像是無所謂的。
我又恢復了獨身,這樣也好,起碼自由。向我投來的餓狼目光,多之甚多,我全然不去理會,又有什么意思,對未成年期間的愛戀又有什么期盼么!除了嬉戲、嬉鬧,難道又有什么浪漫可言么?不過職業學校到是絕對了戀愛場所,一對對,一雙雙,反正都是為了玩么,反正也都不愛學習嘛!閑著也是閑著,處著玩唄!都已經領了身份證了,就可以丟下初中時的羞澀與稚氣,時代也在進步嘛,思想當然也要大膽開放了。
我到是沒那么多閑情逸致,一是我已嘗到了“早戀”的苦果,二是我對那些考到職業學校的男生沒有任何的好感。另外一個原因更令我心情低沉,那就是爸爸在生意上的失敗。爸爸承建一個工程,對方要求承建方先要墊付基建費用,最后統一結算。然而,就在工程快要完工時,爸爸幾乎將全部家底押上時,工程的建設方竟無影無蹤了。據說,一切都是一個騙局,如果比起銀行那收不回來的貸款損失,爸爸的損失就微不足道了。求告無門,銀行都認栽了,何況是爸爸啊!銀行損失的是國家的,可爸爸損失的是自家的啊!我們家從此便不再屬于“富裕階層”了。
爸爸媽媽賣掉了我們家在城市的房子,舉家搬到郊區。爸爸說,郊區的空氣和環境好。但我想,爸爸是無法再面對過去的生活,過去的朋友,過去的一切。我們家買了郊區的一處平方和套院。爸爸和媽媽用自己的雙手建起了養花暖棚和養狗圈窩。整日開始起早貪黑,養花、養狗。我的零用錢已經在逐漸減少,我知道那已經是爸爸媽媽省吃減用后的辛苦結余了。我再也不能無休止的胡花了,再也不能隨時可以購買新衣服了。我感覺我像泄了氣的皮球,好像矮人三分,差人幾等了。
不行,我不要在同學們面前丟丑,我不要在朋友們面前顯窮。我是一個花季少女,我要我的生活。
碰巧,在同一個學校的好朋友珍珍來找我,她對我說,這職業學校的課程可真沒意思,人也真沒意思,真不想念了,你有好出入么?
我知道珍珍為什么要這么說、這么問,她剛剛和男朋友分手,像我一樣,享受到了“早戀”的苦果。她也想逃避,逃避自己創造的失敗生活,逃避曾經面對的一切。
我對珍珍說,我也不想念了。我看到時尚雜志上說,美容行業是很暴利的行業,也將是未來的發展空間很大的行業,我們不如去學美容,要么去當美容師,或者自己可以開個美容院,自己當老板呢!
珍珍同意了我的想法,她總是聽我的,因為她知道我有主見,有不被別人左右的一種屬于女人自己的思考。
我和珍珍在沒有通知各自爸爸媽媽的情況下,就各自辦好了退學手續。我們長大了,我們已不再年輕。我們選擇了一家美容學校,開始學習美容。當爸爸媽媽知道我們的決定以后,已經為時已晚,他們只得接受我們的選擇。
我告訴爸爸媽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你們以后不用再給我零用錢了,我自己可以養活自己。美容這行業完全是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的自悟功夫。
我和珍珍出徒了,我選擇了本市最大的一家美容連鎖機構上班,珍珍卻去實現了自己的夢想,開了一家小小的美容院。珍珍的店雖然地處偏遠,雖然顧客不多,雖然還沒有我的每月收入多,但卻維持住了,經營住了,完成了自己要當老板的夢想。現在想來,如果我當時有她的吃苦耐力,和她一起去開店,也許會苦一點,也許會累一點,也許我的人生或者又是另外一種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