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容院是女人的世界,來的顧客是女人,美容師也都是女人。我所在的美容院是本市一家大型的連鎖美容院的第一家分店,也是所謂的旗艦店。店里共有九名美容師,劉姐、小依、小田、小艷、大麗、丹丹、琦琦、芳芳、還有我。兩個女人一臺戲,一群女人一部戲。
女人都有各自的心事,都有各自的想法。做美容師的目的都是一樣的,生存、賺錢、職業。
劉姐的目的就是生存,劉姐是美容院的第一元老,院長投資建起第一家美容院的時候,她就是第一個美容師,多少年過去了她便一直留在這。劉姐懂得一點中醫,又對各種美容產品了如指掌,便長期擔任前臺咨詢,除了小琪來的那幾個月外,劉姐被調到過其它分院一段時間外,劉姐便再沒有離開過她的前堂大廳。劉姐說,她的命很苦,我看也是。劉姐的家本是偏遠山村的,想進城過好日子,便嫁給了一個城市人。那個年月,辦戶口是很麻煩的,丈夫家為劉姐的戶口花了數萬的人民幣。卻對這位山村姑娘歧視倍加。全部家務到沒什么,婆家所有人的白眼,丈夫的打罵,終于讓劉姐不堪忍受。劉姐借來了辦戶口的數萬元錢,還給婆家,算是贖了身。辦完了離婚手續,劉姐便成了自由人,離完婚的女人,又有什么期待呢!劉姐只期待一位能夠相對平等待她,能說得來的男人。然而卻往往事與愿違。幾年來劉姐處過的對象如走馬燈般更換,年紀跨度也可謂難以想象,卻一直無法修成正果。劉姐也變得越來越歇斯底里,在美容院與所有美容師的關系都處得很僵,本來就是元老了,卻還只是個前臺咨詢而已。感情上滿是波折和坎坷的女人,生活中也處處磕磕絆絆。
小依和丹丹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徒弟,也都是職業學校畢業,屬于中考的淘汰者。現在,美容院的工作對于城市女孩已經是相對還算可以的選擇了,比起百貨商場里的營業員,飯店里的服務員,要符合一定的心里價值觀念。小依的家庭不錯,父母都是國企職工,家里獨苗,因而心態不錯,滿心事的要嫁個如意郎君,開個自己的美容院。小依就是個頭矮了些,骨架大了些,給人一種有些略胖的感覺。但小依和我的關系絕對鐵上加鐵,她比我只小三歲,卻心計很高。丹丹就沒有什么心計,家庭一般,父母的收入不是很穩定,只能勉強維持家庭生活而已。基礎決定建筑,丹丹比較少言寡語的,雖然人很勤快,但也許是天資的問題,工作卻總的拿不起來活。大家都逗她叫笨丹丹,她從不反駁,老實人嘛,什么時候都老實。個頭也沒長起來,由于美容她最小,大家總會逗她,你還小,還能長呢!呵呵!
最厲害的要是芳芳了,我說的厲害是工作方面。芳芳的個頭僅比丹丹高一點,由于兩個人皮膚都絕對白皙的原因,好像兩個日本小姑娘似的。芳芳的工作業績是和我有一拼的,小小的年紀,卻絕對是一把美容好手。只可惜家庭過于不濟,父母都是殘疾人,僅僅靠低保維持著生活。可芳芳卻從未在任何人提過這方面的不幸,她總是高昂著頭,挺著胸,總是自信的說,全美容院她最漂亮。要不是有一年我往她家送院里發的年貨,真不知道這女孩的艱辛生活。十幾平米的老房子里住著她們一家三口,父母勉強能夠生活自理,不知道一個二十歲的女孩是如何成長的。也許就是家庭的原因,芳芳非常勤奮,而且很聰明,有時候我想,店里如果算“臺柱子”的話,芳芳便是絕對的主力。有一個月,芳芳的業績收入居然超過了萬元,令我咂舌不已。芳芳的感情目標很簡單,我生來一無所有,我要用婚姻為我帶來一切。
大麗和劉姐一樣也是來自鄉村,不過大麗的命運卻絕對好過劉姐數倍,從外地嫁過來后,婆家家庭一般,但對她很好,卻給了她一個很大的壓力,必須生個兒子。她問他男人,如果生個女孩怎么辦?她男人告訴她,沒有什么如果,必須生個男孩。于是大麗總是心情郁悶的投入工作,并總是嘟囔,我得拼命賺錢啊!得養兒子用啊,得賺錢給兒子娶媳婦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