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外面的陽光千絲萬縷般灑落人間,我站在房間的窗子前捧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感受著這冬日陽光的珍貴與溫暖,我想這種日子就是我想要的吧,我有我最愛的家人,我還有我最愛的她們三個好姐妹,我確定,只要這樣美好幸福的生活下去,我就會很知足、、、、、、
樓下門鈴響起來的時候,我還在這樣美好的光暈中神游,尹小歐趿拉著拖鞋從房間里走出來去開門。
門開了,她看見外面站著的是溫柔,她圍著一條波點圍巾,裹著一件深藍色的毛衣開衫外套,腳上一雙灰色長筒皮靴,精神十足,也可用殺氣騰騰來形容。尹小歐不耐煩的問:“你是哪個?你走錯了吧?”問完她就要順手關門。
“我找何嘉奕,你讓她出來。”溫柔拎著她的LV,一臉不屑的說。
“她不在。”尹小歐剛說完,轉過頭看見我從樓梯上下來。
“我在呢”我向尹小歐笑了笑。“讓她進來吧。”
“我不進去了,就在外面說吧。”溫柔的聲音冷冷的。
我在玄關處換了鞋,走過尹小歐身邊的時候,尹小歐沖我點點頭,沒有說話,進屋了。我跟著溫柔來到公寓附近的一家咖啡廳,她點了一杯卡布奇諾,我什么都沒點,就干巴巴的坐在她對面,看著她這張美麗的臉,又讓我想到兩年前的那個下午。
“你想說什么,趕快說,我還有事呢,沒時間跟你耗在這。”我覺得面對這個女人,就像面對一條毒蛇或者毒蝎子。
“何嘉奕,你能告訴我羅琛在哪兒嗎?”溫柔說。
這個問題讓我覺得很奇怪,很可笑。我感覺我的臉不是在微笑而是抽動了一下,道:“我說你這人還真有意思啊,你男人不見了,找不著了,你來問我干嘛?我既不是警察又不是人販子!我哪兒知道啊?”
“你真不知道他在哪兒嗎?”溫柔攪動著她的咖啡,她細長的水晶指甲閃的我眼睛都快瞎了。
“你為什么以為我會知道呢?好了,我走了,這種話題沒有討論價值。”我不耐煩的站起身:“對了,你要報警的話,順著這條路直走然后左拐,警察局就在那兒,你自己去吧,我就不送了啊。”說完,我就走出了咖啡館。
溫柔跟著追出來,在我后面跟我說:“何嘉奕,不管怎么樣,我都希望你不要再去招惹羅琛了?”
靠!你到底哪只眼睛看到我招惹他啊?我有點想不通。兩年前的帳我還沒找你算呢。
公寓里正在單曲循環著一首我選的法語歌,歌曲很緩慢很悲傷。尹小歐窩在沙發里看一本叫《瑞麗》的雜志,我輕輕地靠在她身邊,把她的一縷頭發纏在我的手指上,然后松開再纏上、、、、、
“她跟你說什么了?”尹小歐問我。
“沒什么,她來找羅琛。”我答
“神經病。”尹小歐這樣評價她。
我忍不住呵呵的笑了一陣,問:“你和潘潔的考研的事怎么樣了?”
“很順利。”尹小歐很開心的說。之后,我們兩個掏心掏肺的聊了很多,內容包括我們幾個的過去、現在和未來。我們充分發揮了我們的豐富想象力對未來進行了幻想和描繪。
第二天一大早,我的手機就在我的枕頭下面不停得震動著。我打開來,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何嘉奕,請你來你家附近的公交站一下吧,又很重要的事找你。”
我沒有多想,便套上外套出了門,到了公交站,我看見一個男生正在來來回回的踱著步,他回過身看見我,他說:“何嘉奕對吧?”我怔了一下認出他是羅琛以前的好朋友,他用一種很誠懇又很無奈的語氣跟我說:“羅琛因為你跟家里鬧了別扭,一直呆在我那不肯回家,現在還一直在發燒生病,不去醫院,也不肯吃藥,你去看看他行嗎?他不讓我來找你的,但我實在沒辦法了。”
我終于知道溫柔為什么會來問我羅琛的事了,原來是這樣。
他的話像一把鹽撒在我的心口處,讓我難過的抬不起腳步。
但我依然用一種堅定的語氣跟他說:“你回去吧,我不會去的。”說完我轉過身準備離開,但那個男生從后面叫住我,掏出紙和筆寫了一張紙條塞在我手里,然后無奈的開車離開了。我緊緊地握著那張紙條沒有看,眼淚卻落了滿臉。
回到公寓,潘潔拎著包正準備出門,尹小歐和韓香兩人正在以一種怪力亂神的姿勢在客廳里做運動。潘潔看到我漲的通紅的雙眼,問我:“你去哪兒了?”
我一邊脫掉外套,一邊向她勉強的笑笑,說:“出去走走,遇到一個奇怪的人,說了一些我聽不懂的話,莫名其妙的。”
潘潔拍了拍我的肩膀,嘆了口氣,打開門揚長而去了。
我沒搭理尹小歐和韓香一直不停重復的問我:“你干嘛去了?你干嘛去了?以及你怎么不說話?你怎么不理我?、、、、、、”的問題,直接進了房間。
法語材料看的我頭昏腦脹,我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睡了一會,聽到外面傳來一陣鋼琴聲,我睜開眼,正好是下午一點一刻。
當我確定那琴聲是從韓香的房間里傳出來的時候,我用盡力氣“哐哐哐”擂開了她房間的門,看見韓香坐在一臺不知從哪兒倒騰出來的電子琴旁邊,我拉著臉跟她說:“小心把狼引來。”
“這不把你引來了。”她笑呵呵的把我拉進去,要為我獻上一曲,我蜷坐在她的床上聽她彈了一首光良的《童話》,很好聽,聽得我差點掉出眼淚來。
尹小歐和何家皓正在咖啡館里喝咖啡,店里人不多,但到處都飄著誘人的咖啡香,他們靜靜地坐著,何家皓望著窗外來來往往的人流出神,尹小歐望著滾燙的咖啡,他們都沒有說話。
何家皓回過神,撕開方糖的包裝紙,方糖“啪”的一聲掉進杯子里,咖啡也應聲濺了一下,又一圈一圈的蕩開去
“小歐,你去見顧濤了對吧?”何家皓的聲音有些疲倦,的確,他一個晚上都沒睡,因為就在昨天晚上他跟顧濤見面了。
“你知道了?”尹小歐像一只受驚的小兔,但她又問:“你怎么知道的?”
何家皓的眉宇間閃現出一絲心痛,卻繼續若無其事的喝了口咖啡說:“他來找我了,他跟我說你是他的,誰都得不到,包括我!”但他沒有跟尹小歐提起顧濤用工作威脅自己的事。
因為他想他是一個男人,他要保護自己愛的人。
“家皓,我們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相信我好嗎?我們只是、、、、、、”尹小歐想要努力地解釋。
“不用解釋,我相信你。”何家皓打斷尹小歐,嘴角一勾,笑的干凈自然。
這樣的的笑容讓尹小歐覺得幸福,覺得安心。她也開心的露出一個笑容,但眼淚隨即就落了下來。她想即使用盡一切辦法,她都會保護眼前這個讓她愛到心底的男人。
曾經有人說,平行線最可怕,因為他們永遠都沒有交集。但在我們卻一直認為最可怕的是相交線,明明他們有過交集,卻總會在以后的某個時刻相互遠離,而且越走越遠。
而此時的潘潔正孤獨的站在一個廣場的噴泉旁邊,望著和喬遠去的背影發呆,她剛剛用最傷人的話成功的傷了和喬,也傷了自己。她回想著和喬每次看到她的那種溫暖而又熾熱的眼神,想到他這么久以來對自己無微不至的關心,想到和喬剛剛帶有強制性,霸占性,而又溫熱的吻,她就想讓自己拋開一切,什么都不要顧慮,就直接跟和喬抱在一起然后朝著一輩子走下去。
但是她又告訴自己她不能那么自私,她不想讓一個這么優秀的男孩子參與她破敗的人生,她覺得她的傷口她要自己舔,自己承受。
風吹的她眼睛發脹,她抬起頭努力地看向天空,不讓眼淚流下來。
潘潔平復了以后,掏出手機,撥通了尹小歐的電話。
“小歐,你在哪兒呢?”潘潔問。
“我和家皓在一起怎么了?”尹小歐頓了頓,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恢復正常。
“你來你來找我,我們去找羅琛談談,先別讓何家皓知道。”潘潔說。
“嗯,好的。”尹小歐聽到潘潔報了地址,便一臉內疚的看向何家皓,“潘潔找我。”
“有事啊?我送你過去!”何家皓說。
“不用了,她就在附近,我自己過去吧,你去上班吧!”尹小歐說。
“那好,你去忙吧!”何家皓站起身,溫柔的替她擦掉眼角的眼淚,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吻,摸著她的頭說:“晚上我給你打電話。”
如果你以俯視的角度看到我們幾個,你就會覺得我們就是一群瘋子。
尹小歐在去找潘潔的路上,潘潔正在撥通羅琛的電話。而我正在房間的垃圾筐里翻找著那張被我揉搓后扔掉的小紙條,上面是羅琛的地址。
當出租車在一處高檔小區門口停下的時候,我又開始糾結了,上千萬個何嘉奕在我心里拔河“去”。
“不去”
“去”
“不去”、、、、、、
在我快人格分裂的時候,司機師傅有點奇怪的轉過頭說:“小姑娘,到了。”
我憂心忡忡的皺著眉沒有說話。他的聲音分貝又提高了些:“哎,小姑娘,你到地方了,你到底下不下啊?”
我抬起頭一臉愕然地看著他:“師傅,我再坐會,行嗎?”他郁悶的轉過頭不再理我。
我想我何嘉奕這輩子都沒這么膽怯過。
透過車窗我看到小區大門一開一合的讓幾輛豪華轎車出出進進,大概過了三分鐘的時間。我看見潘潔和尹小歐踩著高跟鞋從小區里不緊不慢的走出來。
我有點摸不清狀況。還沒來得及想清楚她們為什么會在這,就看到她們攔了一輛出租車鉆了進去。
我突然提起精神拍拍前面司機的座位跟他說:“師傅,行動,跟上前面那輛車。”我不知道這位司機師傅是用什么樣的思維模式來理解我的行為和語言的,就聽到他壓低了聲音跟我說:“你是便衣女警吧?掃黃的?緝毒的?還是其他刑事案件。”
我被他問懵了,就隨口答他:“國家機密,不方便透漏。”
“對,對,犯法的事兒啊?不問,不問。”他在嘴里嘀咕。
我想如果車里面的是潘潔,她肯定會說:“掃黃?算了吧,如果是那個卷發穿小裙子的那個,說掃黃還不為過。但是那個穿牛仔褲,帆布鞋的那個只能是個包庇犯。緝毒?您看他們兩個長得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就知道她們沒這個膽子。”
如果里面坐的是尹小歐,那她肯定會說:“師傅,我覺得您完全可以靠你豐富的想象力去寫書賺錢,肯定比您開出租賺得多。但不好意思,您現在的職責就是我往哪指您往哪開,然后收錢。”
再如果里面坐的是韓香,我實在想象不到她會說什么,因為她的思維一直停留在建筑學的角度,滿腦子都是磚頭瓦塊、混合凝土,我們根本就不在一個頻道上。
當我們尾隨著出租車快到我們公寓的時候,我讓司機在遠一點的地方停了下來,付錢的時候,司機師傅非要把單子打給我,他還熱情的說:“小姑娘,當警察不容易啊,辛苦又危險,工資還不高,拿著單子好報銷。”
聽到他說的跟順口溜似的,我笑笑接過單子,很感激的謝了他,回家了。
打開門的時候,他們三個正坐在一起喝水聊天,我搓了搓凍得冰涼的手坐在潘潔旁邊,端起她的水杯,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口。,
“嘉嘉,你是從撒哈拉大沙漠趕回來的嗎?”潘潔賊眉鼠眼的上下打量我。
“外面有點冷。”我繼續喝。
“嘉嘉,我和潘潔今天去找羅琛了。”我還沒問,尹小歐就直接坦白了。
我驚訝的張開嘴,水順著嘴角流下來,由于她坦白的太快,我一時想不起來我要往下說什么。
“擦擦你的口水,別掉進我的杯子里去,你想毒死我啊?”潘潔嬉笑著從我手里搶過她的杯子。
“我早就該往你的杯子里投毒鼠強了。”我瞪了潘潔一眼,又把她的杯子搶過來,抱在懷里。
“你們把羅琛怎么了?”韓香用手捂住自己由于驚訝而張開的大嘴。
“我們把他先奸后殺了,你信嗎?”潘潔對著滿眼桃花的韓香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他跟我們說了很多。”尹小歐做作的喝了口水,做出一副潤喉要發言的樣子,然后,她就繪聲繪色的極力的向我們形容了羅琛目前慘不忍睹的情形。
“他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這么盡心盡力的為他出生入死啊?”尹小歐說完,我斜睨著眼問她。
“我這是幫理不幫親。你不也沒給過我好處啊!我還不是整天甘心情愿的為你鞠躬盡瘁?”尹小歐戳了戳我的額頭,極其深情的白了我一眼說。
對于她的陳詞,我實在沒有反駁的理由。但我知道,在我們幾個當中,我們總是會打著“幫理不幫親”的旗號干著“幫親不幫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