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時間重新歸位。
外面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到處都顯得濕嗒嗒,粘糊糊的。我們幾個坐在客廳里喝奶茶。她們看著憂心忡忡的我。
“嘉嘉,面對羅琛那混小子回來這件事,你就當沒發生,有他沒他的,你不也開開心心的過來了嗎?”何家皓既擔心又生氣。
“但是、、、、、、羅琛確實很帥啊,人又仗義。”韓香雖然了解了全部真相,但她依然是外貌協會的一員,而且還是VIP。
“你到底哪頭的啊?你個叛徒!”我舉著奶茶杯子在她的胸口笑著威脅她說“你信不信我從你這里倒進去?”
韓香很識相的閉了嘴。
“想從那倒進去,我覺得你很難找得到渠道。”尹小歐搖了搖頭很直接的說。
韓香:“、、、、、、、”
我們:“哈哈哈哈。”
“帥有什么用?卒一出現還不照樣被吃的連骨頭都不剩。”潘潔言歸正傳。
“那你說嘉嘉和溫柔哪個是卒呢?”尹小歐窩在何家皓懷里,像一只漂亮的貓。
“應該是溫柔吧,你看現在、、、、、、”我們幾個包括何家在內用白眼把韓香要說的話又逼回她的肚子里,但她停頓了一下繼續說:“我們嘉嘉就是炮,管她溫柔是什么玩意,在炮面前都得化為灰燼。畢竟他們曾經恩恩愛愛,蕩氣回腸過。”
“蕩氣回腸?那是個什么東西?她會把你搞的消化不良的,親愛的。”潘潔自顧自的喝了口奶茶。
“我跟潘潔說法一樣,你不許再去見他,否則我見他一次揍他一次。”何家皓握著拳頭做出一副為了保護妹妹視死如歸的表情。
“雖說那小子曾經跟我們稱兄道弟的,但兩年前什么都不說就拍拍屁股走了,他把嘉嘉當什么?要不咱們現在把他找來問個清楚。”尹小歐滿腔憤慨的坐起來,頭正好碰到何家皓的下巴,疼的他齜牙咧嘴,尹小歐趕緊心疼的幫他揉起來。
她的義舉讓一直沒有說話的我想起了那個晚上的噩夢。
“你們盡情的去,別到時求著我讓我送牢飯啊。”我知道他們肯定不會去殺了他,但畢竟我們從小是穿一條裙子(一條褲子顯然穿不下)長大的,想想后果我也害怕。
又是一夜噩夢,夢見何家皓滿身綁著炸彈去找羅琛同歸于盡了。
當我再次見到羅琛,是在一個很冷的下午,風刮的像一頭憤怒的獅子。
我收到韓香的通知,一個小時后在一家火鍋店集合。
剛走出學校大門就看見靠在車邊的羅琛,他的頭發被風吹的有點亂,臉上沒有什么表情,看上去有些落寞,有些蒼白,但他還是那么帥,還是那么灑脫,以至于引來不少女生的側目和議論。但我卻不是兩年前的我了。
讓時光回到兩年多前。
我高二的那個暑假,羅琛已經和潘潔、尹小歐一樣高三畢業了。
一個炎熱的下午,我和羅琛像往常一樣約在一家拉面館里,當他風風火火的感到拉面館的時候,已經遲到一個小時了。
“對不起,何同學,我遲到了。”他的汗順著脖子流進他的白色襯衫里,我看見他襯衫前面被汗浸濕了一大片。
“你干嘛去了?害我等這么久。”我說不生氣那肯定是假的。
“家里出了點事,所以耽擱了。”他端起我早就倒好的涼白開一口氣喝了下去。
看著他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樣子。我的怒氣減少了很多。聽他說是家里的事,我就沒繼續問,我認為如果他想說,他會跟我說的。但他又突然問我:“嘉嘉。如果有一天我會離開你,你怎么辦?”
“那你不要我了?”我放下筷子,捧著下巴和他對視了五秒鐘。
“不要了。”羅琛笑呵呵的看著我
“拉倒,我去找別人好了。”我繼續吃我的面。
“你敢!”他的笑意濃濃的溢在臉上。
之后的幾天,他像吃了興奮劑一樣精神亢奮,每天天剛亮,他就打電話讓我出去,然后拼了命的帶著我去吃好吃的,去看電影,去爬山,去游樂園、、、、、、每天我們都折騰到很晚。他才會送我回家。
他離開的那天,天氣陰沉的厲害,我以為是天氣的原因所以并不奇怪她沒有打電話給我,但我卻下意識的感覺到隱隱的不安。
“琛大人,你不約我,我就把機會給尹小歐嘍”
我等了半天沒有短信回復,打電話過去的時候,只聽到一個機械的女聲告訴我:“對不起,您撥的電話已關機。”
我心神不安的情緒一直持續到下午,手機才響起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何嘉奕吧?我是溫柔,我們談談吧。”掛了電話我突然有種的很不好的預感。
潘潔和尹小歐非要陪我一起去,被我攔住了。
我和溫柔約在一個露天的咖啡館里。
“何嘉奕,你知道羅琛現在在哪兒嗎?”溫柔把咖啡勺子放下,抬起頭看我
“你問我干嘛?要找他你不是辦法多得是嗎?”
“他去紐約了,去留學了,不會再回來了。”她把這句話說得特別驕傲特別響亮。
“我為什么要相信你。”我一臉從容的看著她,其實腦袋里已經炸開了鍋,不停地咕咚咕咚冒著泡。就在我努力保持讓自己鎮定的時候,我的手機在桌上亮起來,打開收件箱,只有短短的一行字:“嘉嘉,對不起,我現在在紐約,原因很復雜,有機會我再跟你解釋。”
看到片這條簡訊后,我所有的不安都得到了最合理的解釋。
“該相信了吧?他現在已經在紐約了吧。我過些天辦好轉學手續,我就去找他了。”溫柔冷笑了兩聲,笑的像一朵帶刺的玫瑰。
我突然明白了,溫柔事先就知道這件事,她就是掐準了時間才有這樣篤定的姿態來找我。可是讓我覺得最悲哀的是,為什么我從頭到尾的都被蒙在谷里,一無所知。
“溫柔,你很得意吧?那我告訴你,不管你跟他在哪,她都不會要你。你信不信?”我故作鎮定瀟灑的起身離開,眼淚就大顆大顆的滾下來。
“她不要你了,何嘉奕,你死心吧。”溫柔朝著我的背影大叫。
我失魂落魄的往回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天空又飄起了雨。我哆嗦著站在雨里,怎么都找不到我的手機,我張著嘴哭的很大聲,很多撐著傘或者忙著找地方避雨的路人,都縮著脖子疾行,他們路過我身邊的時候,都像看神經病一樣的看著我,對我議論紛紛。
我大概走了很久很久,走到雨都停了,眼淚都流光了,才回到家,我覺得我又累又冷,快要死了。看到潘潔和尹小歐的一剎那,我的悲傷又一次打開了閘門。我縮在沙發里,她們忙著幫我換衣服,擦頭發,擦眼淚,還關了空調,我卻怎么都不能從寒冷中掙脫出來,直到我在尹小歐的懷里沉沉的睡過去。
潘潔把從咖啡館找回來的我的手機放在茶幾上,對尹小歐說:“讓她好好睡一覺吧。”
半夜的時候,朦朧中我聽到尹小歐說:“潘潔,她在發燒!”
而且我也感覺到她們在細心的喂我喝水,給我掖被角,給我貼退燒貼,還強制的往我嘴里塞一個叫體溫計的東西。
之后,我連續燒了三天,什么東西都吃不下,卻被她們逼著吃了一肚子的藥。
再之后,我們誰都沒有再提起過羅琛或溫柔,他們就此消失在我的世界里。我告訴自己“這年頭誰還沒失過幾次戀啊?男女比例都嚴重失調了,兩條腿的男人遍地都是,誰怕誰啊。”
而現在這個混蛋又回來了,就站在距離我五米開外的地方,但我卻覺得我們之間的距離就算是孫悟空駕著筋斗云都飛不過去。
我裝作沒看見他徑直走向公交站,卻聽到他冷冷的聲音:“何嘉奕,你站住。”
“叫我嗎?你誰啊?我不認識你!”管他無賴白癡我就是裝定了。
“何嘉奕,我問你,你為什么那么做?”他的目光里燃燒著兩團小小的火焰。
“什么為什么?莫名其妙!”我轉頭就要走
他一把抓住我,用力的攥著我的胳膊:“你給我說清楚。”
“你弄疼我啦,我不懂你在說什么。”在我怎么都甩不開他的時候,我抬起腳用力的踢向他的小腿。
他“啊”了一聲,疼的單腿跪在了地上,我抱起我的包大步流星的從他身邊繞了過去。
當我覺得我一種很灑脫的很勇猛的姿態“報復”了羅琛后,我的眼淚卻在登上公交車的一瞬間肆無忌憚的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