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些,驊復天宇很開心地大笑起來,看看吧,現在的小雪子要多落魄就有多落魄。現在此刻,他要立即讓龍姣姣看到這個死太監,看看她的心上人被他折磨成了什么樣,看她還會不會喜歡他。“”讓人去宰相府,立刻把王妃接到這里來。”驊復天宇向身邊的侍衛吩咐道。
冷蕓雪就這樣靠著柱子一直睡著,在睡夢中,她身著華麗的衣服,身邊跟著幾個丫鬟,她正在花園里悠閑自在地賞花,正值陽春三月,花園里的花爭奇斗艷,空氣中彌漫著花的香味。不遠處一朵玫瑰花此刻開得正旺,朝著她散發出迷人的芳香,冷蕓雪快步走向那朵玫瑰,她彎下腰,想要更靠近一些去嗅那朵花,正在她陶醉其中之時,一個東西猛地從草叢中一下子竄出來,跳在她的身上,“啊!”冷蕓雪嚇得大叫起來,蹦跳著將身上的東西摔下來,待那個東西掉到地上,她仔細一看,才發現是一條蛇,她驚出了一身冷汗,也一下子醒了過來。
冷蕓雪一睜開眼,看到驊復天宇站在自己的面前,驊復天宇面無表情地看著冷蕓雪,冷蕓雪心中泛起一絲難過,剛剛在夢中,她還是高貴的王妃,但那是過去了,那個花園,還是驊復天宇怕她不習慣這邊的生活而命人從中原請來的工匠,專門移植了一批她喜歡的花草樹木,并讓人精心管護。現在,他還是他,還是驕傲的大王,而她卻是低賤的太監。她極其平靜地拿起掃帚,自顧自地開始掃地。驊復天宇感覺自己就像一團污濁的空氣,讓人避之不及。
“過來。”驊復天宇很霸道地命令冷蕓雪,冷蕓雪裝作沒有聽見,繼續掃地。驊復天宇一把搶過冷蕓雪手中的掃帚,丟進了湖中,瞪著冷蕓雪:“你很愛掃地,還掃出了很多樂趣,掃得忘乎所以了,見到本王也不行禮,現在繼續掃,到水里把掃帚撈起來繼續掃。”冷蕓雪的手在驊復天宇搶掃帚的時候被掃帚刺傷了上次他用匕首劃傷的疤痕,此刻正鉆心地疼痛,手臂上的傷口浸出了血漬,打濕了衣袖,冰嗖冰嗖的。驊復天宇心里很窩火,這個死太監,現在一臉快要哭起來的樣子,一點男子漢的氣概都沒有,讓人看到心煩:“窩囊廢。”他很沒趣地走開了。
回到寢宮,驊復天宇就看到了坐在碳火旁邊烤火的龍姣姣,幾個月不見,龍姣姣更加發福了些。不知道為什么,此刻驊復天宇忽然想起了小雪子那個死太監,想起了她消瘦的身材,蠟黃的臉,一副想要哭的表情,是那么的楚楚動人。啥?噢,天了,這是怎么了,他居然想到了楚楚動人這個詞,這不是用來形容女人的嗎?難道?他自己不喜歡女人,而是喜歡男人?不會吧?那,龍姣姣呢,這個女人也算是長得漂亮的,又是大家閨秀,但是為什么自己對她就是沒有興趣呢?這是怎么回事,難道自己竟然喜歡男人,而且是太監?不對啊,他也不是對每一個太監都心動啊,就唯獨這個小雪子。
完了完了,世界混亂了。
龍姣姣一見驊復天宇走進來了,她顯得有些笨拙地站起來,“大王,您終于回來了,我等您好一會兒了。”龍姣姣又開始撒嬌。驊復天宇冷冷地在碳火旁邊坐下。龍宰相非常恰到好處地走了進來,一進來就開始跪拜:“恭喜大王,賀喜大王,恭賀大王?”驊復天宇的心里有些疑惑:“敢問宰相,本王何喜之有?”龍姣姣快步游到驊復天宇的身邊給他捶背揉肩:“大王,臣妾有喜了。”“有喜了?”啊?驊復天宇大吃一驚,臉上一點都不像是即為人父的喜悅,反而是感到有些懷疑。這個女人,連后宮的太監都不放過的女人,在消失了三個月之后跑來給他說,她懷孕了,聽到這個消息他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悲。如果驊復天宇沒有記錯的話,他到現在都還沒有碰過這個女人啊,懷孕?是誰的?
當著龍宰相他當然不會這樣問。龍姣姣一臉的柔情,她似乎看出了驊復天宇的疑慮:“大王,您不會忘記了吧,就在那天晚上。”什么?驊復天宇差點跳起來,那天那個人居然是龍姣姣?那天的那個女人還是一個處女,而龍姣姣,實在是讓人不敢相信,在她沒有嫁過來之前,他也是找人打探了一下這個女人的背景的,對她的風流往事也是多少有些底數的,所以對她他是一點都提不起興趣,當初之所以會和她結婚,也是想借助宰相先穩定局勢,再作打算,好在這個女人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也沒有來糾纏他。但是后來就三番五次地想和他那個,這簡直讓人有點匪夷所思。
怎么大王會一點喜悅都沒有呢,龍宰相的眼中寫滿困惑,按道理不該這樣啊,現在還不知是男是女,大王咋的就是這樣一副表情。龍姣姣的心里七上八下的,這孩子是誰的她心里比誰都還清楚,眼下這樣糊弄驊復天宇真的是有些冒險,搞不好會掉腦袋的,不過幸好驊復天宇到現在還沒有任何子嗣,所以他應該沒有任何經驗吧,希望不要被揭穿才好。三個人就這樣各懷心事地漫無邊際打著自己的算盤。
冷蕓雪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回太監房,現在她必須簡單地把傷口清理一下,不然會感染的。等她捋起袖子,才發現有一棵竹簽插到傷口里去了,怪不得這樣痛。輕輕地把竹簽拿出來,用清水洗一下傷口,血總是冒出來。現在該怎辦,在這個鬼地方,沒有止血的藥,沒有紗布,也沒有酒精和藥棉,撕掉兩件干凈的內衣來包扎住傷口,冷蕓雪疼得直冒冷汗,和衣倒在床上,此刻她想要休息一下,再不休息估計她會死掉的,最近她總是覺得很累很累,很想睡覺。
驊復天宇心里亂糟糟的,真不是滋味,他一點都不相信龍姣姣的那個孩子會是他的,那天晚上他分明記得他是已經離開了龍姣姣的寢宮的。他還記得和他發生關系的那個女孩被他用匕首劃傷了,現在已經三個月了,那傷口應該已經愈合了,但是還是會留下傷痕的,因為他的匕首是很鋒利的,那天要不是那個女孩閃得快,恐怕她的手臂早就斷下來了。看著正在熟睡的一臉無憂的龍姣姣,他心里充滿了厭惡。他要找出這個孩子的親爹,然后休掉這個惡心吧啦的女人,他才不想像傻子一樣地去給別人養孩子。但是現在他只知道這個女人和那個瘋狂的小太監有一腿,不可能是那個太監讓她懷孕了吧。龍姣姣不是說這個小太監是欲圖不軌,并沒有得逞啊,不過,龍姣姣的話并不可信,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如果真的是小太監讓她懷孕的,那這就是一個假太監,事情就不僅僅是戴綠帽子這么簡單了,極有可能是一個巨大的政治陰謀,他不得不提防。想到這些,驊復天宇再也冷靜不下來了。
冷蕓雪醒來的時候,感覺還是很虛弱,現在已經是正午了,該吃午飯的時候了,每天的這個時候,她都要自己去廚房找一點飯菜吃,最近可能是因為干的體力活太多了,老是餓得快。她掙扎著爬起來,太監房里的太監們都出去了,現在只剩下她一個人,顯得格外的凄涼。以往每天起床之后,她都會習慣性地打一盆水來照照自己的樣子,今天不行了,手還疼得厲害,抬不動水了。她步履踉蹌地朝著廚房的方向走去,必須要吃點東西,不然真的會垮掉的。路上遇到兩個丫鬟端著精美的盤子,盤子里一定是裝著什么可口的食物,她們一邊走,一邊嬉笑著,其中一個年紀較小的問:“你說王妃這次會生公主還是王子?”另一個年長的驚慌地答:“噓,你這張烏鴉嘴,可別亂說,這個事情豈是我們能亂說的嗎?亂說會被砍頭的。”年紀較小的那個:“好了,好了,我不說便是了,話說我們王妃也真是好福氣,想吃這酸湯燉豬蹄,御廚馬上就做好了,真會享受。”兩個丫鬟慢慢的走遠了,冷蕓雪心里卻更難過了,龍姣姣懷孕了嗎?孩子是他的?還是別人的?她什么時候回宮了?原本在這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心底期盼些什么,但是現在一聽到龍姣姣懷孕的消息,她忽然就覺得自己什么也不期盼了,想離開這里。剛剛那個丫鬟還說到什么,酸湯燉豬腳?為什么這一刻她也好想吃。但只是想想而已了,現在還會有誰會做這樣可口的飯菜給她吃?實在站不動了,冷蕓雪坐在小湖邊,想想最近的生活,除了掃地還是掃地,她都不知道自己在這里究竟是在做些什么?做這些事又有些什么意義?走吧,現在沒有人會去管她的死活了,她再也不要待在這里,做一句行尸走肉了。這樣一想,冷蕓雪又覺得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站起來,朝著宮門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