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常懷念起以前那段時光,簡簡單單的,看斜風細雨,看碧海藍天。賞三月的煙花,品小茶館里的新茶。
身邊,有沒心沒肺傻笑的趙馨;心里,裝著蕭易寒白衣翩翩的影子。
就這樣,一片花海,一只風箏,一杯茶,半邊天的落霞,一池的紅暈。便是生活,純粹得像一杯清水,永遠的透明干凈,永遠的簡潔卻不單調。
“涉江而過,芙蓉千朵,詩也簡單,心也簡單。”藍寧兒曾經常常在趙馨身邊念起這句話。
趙馨說,你太容易滿足了,就一條江,一朵花,一首詩就滿足了。
藍寧兒還常常糾正她,不是一朵,是千朵。
那時候的日子,連拌嘴都很開心。
可是,不知什么時候,我們涉過江,卻丟失了那段歲月,那段只屬于青蔥時光的歲月。當我們懊悔地回過頭找尋時,卻發現那些時光靜靜躺在彼岸,被年復一年的日光雕塑成琥珀,泛著歲月的光澤。
而我們,過了江,便再也回不去了。
藍寧兒蒙在被子里捂了好久,淚水已經流完了,心里卻更加難受,像一個干枯了的湖,空虛得難受。
掀開被子,大口大口喘著氣。
門外,依舊是母親的笑聲和一個男人粗獷的聲音,母親和那個男人的關系整棟樓的人都知道了,她依舊那么高調,什么都不顧。
依舊每天招搖地領著那個男人回家,不理會旁人的閑話,其實暗地里其他婦人早已經把他們傳得不堪入耳了。
可是不知母親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還常常將那個男人買給她的首飾戴出去四處炫耀。
母親說,誰叫你不爭氣,好好的婚事偏不要,現在只能靠自己了!
據說,那個男人,是一家房地產的老板。
什么時候生活就變成這樣了呢?是生活的河流在往前奔流,而我們卻止步于原地嗎?還是生活本身是靜止的,只是我們跑得過于匆忙而把原本很重要的東西忘在了原地?
父親只給自己打過一次電話,說生活費的事情,可是通話一半的時候,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嬌媚的聲音,電話就斷了。藍寧兒一直等著電話再打過來,卻一直沒有。
心里很煩躁,拿起電話卻不知道打給誰,最后打給了莫子揚叫他陪自己上街走走。
莫子揚很會說話,推著藍寧兒的時候,藍寧兒可以一直沉默著,而由莫子揚滔滔不絕地講。講自己幼兒園的糗事,講班上最近發生的有趣的八卦,講書上看來的百科知識,講一些至今還未偵破的靈異事件……
藍寧兒只需要默默聽著,有時候會莞爾一笑。
莫子揚說,你微微一笑便是對我最大的鼓勵了。
藍寧兒想,以后那個姑娘能嫁給莫子揚,應該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應該永遠不會掉眼淚,即使有,也應該是被笑話給都笑出來的,或者是幸福得感動的。
莫子揚會給藍寧兒買來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奇形怪狀的葫蘆,世界上一共只有幾個的珍奇水果,一些分不清是玩具還是食物的東西,每一件都會勾起藍寧兒無限的興致。藍寧兒常常想到前段時間電視里播放的那個蘇有朋飾演的杜飛,都是一樣的體貼的男孩子,都應該會有屬于自己的幸福。
聽說陸哲才現在正對中文系的系花窮追不舍,每天寫幾大頁的情詩,專等在那個女生放學的路上念給她聽,已經持續了兩個月了,那女生答應了讓他每天送她回家。
陸璃很久沒和自己聯系了,也的確,陸璃和藍寧兒本來性格就相斥,陸璃當初接近藍寧兒也不過是因為蕭易寒而已。
現在陸璃正埋頭苦讀書,為出國留學而不斷奮斗著。也拋棄了以前那些矯揉造作的性格,和班上的女生也漸漸處得來了,也有了一兩個一起吃飯、泡圖書館的姐們了。
陸璃還給藍寧兒發過一條很長的短信,她說她很感謝藍寧兒,也很欣賞她的勇氣和執著,祝福藍寧兒最終能等到自己的幸福,另外還勸她眼光放寬點,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因為身邊明明就有一個那么優秀的人呢!
藍寧兒知道陸璃所暗指的那個人是誰,只是淺淺笑著,合上手機,抬起頭,卻看見皺著八字眉佯裝生氣的莫子揚。
怎么啦?和哪個男生聊天呢?把我都晾在了一邊。莫子揚說。
一個勸我珍惜幸福的人,藍寧兒笑著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