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宿舍后,潘允皺著眉看我身上的濕衣服,對我說:“我不過說我不想變成落湯雞,你也不用特地跑出去淋雨啊。”
我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白癡,我閑的沒事干跑去淋雨干嘛。”潘允一勾嘴角,似笑非笑道:“那怎么,你看到什么了?綠巨人?”
我頓時卸了氣:“2017可沒有什么綠巨人,你當我之前高燒100度胡言亂語好了,要不就是白日做夢,產(chǎn)生幻覺了。”
潘允把他的空調(diào)被扔到了我身上,安慰我道:“沒事,也許不是幻覺也說不定。”我頓時來了精神,把被子往旁邊一扔問他:“怎么怎么?你也看到了?我就覺得這不是幻覺。”人就是這樣,一有人支持,變什么都忘了。
潘允推了推眼睛:“我沒這么說啊,我說這可能不是幻覺,只是覺得,你可能看錯了。你看外面這么綠,隨便打個雷,一道閃電,看錯了也正常。”我撇了撇嘴說:“你就不能支持我一下嗎。”
他把書放在床上皺眉想說些什么,但門突然從外面打開了。哈,新舍友來了,我想。
門外一個年輕的男子,赤果著上身,頭發(fā)滴著水,也不知道剛才是去洗澡了還是剛在外面淋了雨回來。他的表情隱在暗中,看不清楚。
潘允似乎放棄了原本想和我說的話,臉上又掛起了第一次和我見面時的和煦微笑,在這樣的陰天里仿佛一枚溫暖的小太陽。只聽他對那男生說:“你好,我叫潘允,是文學(xué)系的。”
我張了張嘴,聲音卡在喉嚨里,看著潘允的表情,心說,你怎么變臉比翻書還快。潘允疑惑的看向我,似乎不明白我為什么這么看他。我連忙咳嗽兩聲,立刻說道:“我叫辜、辜亍,音樂系。”
其實我一直都覺得自己的名字很奇怪,連我自己都讀的很拗口。
但那男子仿佛什么都不在意,繞過我們,淡淡的吐出兩個字:“是凡。”
我愣了一下,沒大明白。潘允和我對視一眼,是凡?這是名字嗎?
我聳了聳肩,應(yīng)該是吧。
不知不覺間,窗外的天已經(jīng)變得烏黑,已經(jīng)很晚了吧。
潘允說:“早點睡吧,明天要報道。”然后就熄了燈。
我“嗯”了一聲,把他的空調(diào)被該在身上。是凡已經(jīng)發(fā)出輕微且平穩(wěn)的的呼吸,應(yīng)該是睡著了。
不知道幾點,幾聲凄厲的貓叫把我驚得從夢中醒來,是凡和潘允沒有醒,可能睡得太成了吧。我坐了起來,找到空調(diào)遙控器,把溫度調(diào)的稍微高了點。不知道為什么,總有一種奇特的涼意。
條開窗簾,我靜靜的看著窗外,心想:開學(xué)之后什么時候去后山玩玩。突然,一種奇異的,新鮮的碧綠色從玻璃上劃過,我嚇的差點大叫出聲。這次我看清了,那是一只,巨大的,碧綠的,無神的眼睛,他正緩慢的轉(zhuǎn)動著,仿佛在看著我。
我突然想起下午洗澡時看到的死貓,當時它就是這樣看著我的,一模一樣的眼睛。我想到它那血肉模糊的尸體,沒來由的一陣恐懼。
不知道那只貓還在不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