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縮著坐在臟兮兮的破爛木椅上,連上面的灰塵都沒有擦。看著窗外完全沒有要停下來意思的瓢潑大雨我的心中一片慘然,想到之前麻姐出去之前威脅一般的話,忽然覺得這個世界可真實奇妙,你說這算不算是被軟禁了呢。
手邊是那張被我折騰的亂七八糟的死亡名單,這張淡藍色的紙張在這一段枯燥且無話可說的時光中已經被我疊成紙飛機三次,疊成千紙鶴六次,疊成小船不計其數次。我仰著頭靠在椅背上,灰塵沾滿了我的衣服,椅子發出了吱吱呀呀的聲音,我一邊琢磨著什么事一邊安靜地等著這張椅子什么時候支撐不住我的體重而支離破碎。
“嘰——”從窗外飛進一只不知道叫什么的黑色大鳥,像是想進來躲雨。而等它愣頭愣腦的撞爛了本就不牢的窗戶后發現屋內并不像它想象的那么空曠,里面盡然有六個奇怪的不知名生物是立刻被嚇得展翅飛走。途中它還被被它自己撞爛的窗戶給擋了一下。
我看著這只笨鳥突然笑了一下,心中實在是覺得這一系列類似靈異但不怎么靈異的時間會是昌南的一個溫馨的玩笑的可能已經變成了負數。
“砰!!!”
在我屁股下的這張椅子最終還是沒能支撐住我比較厚實的體重,解體了。潮濕的小片空間頓時飛揚起了一陣濃厚且潮濕的塵埃,我站了起來拍拍屁股順便往下看了一眼。
呵!居然還給我壓死了一只蟑螂和一只蜘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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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顯得十分破敗,屋內的雨水并不比屋外的小,地板上和床上都是水,少女的衣裙都濕掉了。少女穿著的是一身天藍色的無袖連衣裙,漂亮的百合翻領被仿佛鮮花一樣的綻放,只可惜一場雨讓它看上去像是死了。
少女安靜的躺在那里,身上的傷口又多了一些,身下有腥紅色的鮮血滲了出來,卻又被潮濕的雨水沖刷的只剩下凄涼的淡粉色。她的頭發臉龐都是濕濕的,明明是重傷的身體偏偏臉色紅潤的不行,既明媚又妖嬈。
可少女知道,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恐怕……這算是回光返照吧。
少女的眼角突然攢出了一滴眼淚,然后毫無征兆的就掉了下來。那群人又來了,毒打了他一頓,因為那個叫做司馬狂的男人死了。
他們說是她殺的,可是,她很委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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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漆漆的天空下,一件破敗的小屋外,一個滿臉猙獰的男人緩緩走進了小屋。男人低聲地咒罵著同時還祈禱著:“可惡,這一切都是這個該死的女人害的,只要殺了她不就行了,為什么不答應,麻姐都同意殺了她,你們算個什么東西。”
“我一定要殺了她,該死的迷百,我不想死啊,那……那你就去死吧,不要怪我啊……”
男人出來的時候懷里抱著一個穿著天藍色連衣裙的美人,美人瞪大著雙眼,掙扎著,她的胸口不停地起伏著,看上去像是很快就要沒命了。
男人有些瘋狂的笑了:“恰不死你我還淹不死你?”
他抱著懷中不斷掙扎的美人朝著院子中央那座黑乎乎的井走了過去:“去死吧去死吧,是我對不起你,但是只要你死了,我們就都不會死了。”
美人掙扎著嘴里發出了輕輕的不成調的尖叫,像是想要說些什么。男人把她搭在了井上,眼中閃爍著恐怖的光芒瘋狂地小聲輕叫著:“我知道不是你,當然不可能是你,但是如果沒有你,那就什么都好辦了,對了,你還不知道吧,你弟弟的死,可是我干的。”
頓時面朝下的美人瞪圓了雙眼,然后“噗通!!”一聲,美人落盡了井里。這時候天空突然劃過了一道巨大的閃電,“轟隆隆~~~”那一剎那的光芒照亮了男人的臉龐,男人臉上那明顯的蛇紋身是那樣的醒目。
看著空蕩蕩的手,蛇臉男像是完成了什么重要的大事一樣坐在了地上。他感覺到自己的雙腿正顫抖著,渾身也出了一身大汗,然后立刻就被這大雨沖刷的干凈。
蛇臉男發呆一般的坐在地上,沒有看見身后正緩緩接近的,眼神凌厲如野獸的一個人。突然,蛇臉男在最后一刻猛地一個挺身,躲過了身后的雷霆一擊。
還沒有等蛇臉男看清楚是誰的時候,他突然感覺背上傳來一股涼意,下意識的一個閃身。眼前一亮,一個穿著一身黑衣的人手中正拿著一把大刀朝他砍來。
蛇臉男嚇了一跳,立刻彎下身像一邊奪去同時右手猛地一把把黑衣人手中的砍刀打掉。黑衣人立刻欺身上前與蛇臉男扭打在了一起。
“咯——”一聲顯得很是刺耳的響聲連同著井中撲水聲響起。
“啊啊啊啊啊啊啊!!!!!——”
黑暗中一聲沉悶的聲音落了下來,伴隨著的是一聲響徹天際的慘嚎,與此同時,黑衣人快速的隱去了身影,井中的撲水聲也沒有了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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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百無聊賴的坐著縮在一個角落,身旁的是渾身濕淋淋不停發著抖的百合花少女,廣角正拿著我的其中一件干爽衣服給迷百擦頭發。
前面大廳正中央的氣氛顯得是一片慘然,黑白老頭站在那一群人中間顯得十分的超然脫俗。
麻姐站在眾人的中央,人們自覺的給她空出來了一個不曉得空間。她的身旁正擺放著一具有些就去了的尸體,看起來就像是一根被擰干了的毛巾。
我看了一眼百合花少女,她的臉上有著一些難以置信和一股濃濃的恨意,而這股濃濃的恨意卻是對著躺在地上的那句尸體。我瞄了一眼那具尸體,然后又迅速的轉過頭去。
我覺得這已經超過了人的承受范圍,就連我也無法好好的欣賞,我怕自己在多看兩眼自己會吐出來。心中隱隱帶了點激動,活著是恐懼,我不知道是什么。尸體的渾身濕淋淋的,從這樣扭曲的角度去看似乎是少了小半條腿,以及他的頭蓋骨。事實上它也確實是少了那小半條腿和它的頭蓋骨。
白花花的腦漿混合著猩紅的血粘在了地上,但是白的和紅的卻讓人覺得實在是分明,這讓我想到了在案發現場間的到處都是卻又被雨水沖的亂七八糟的大片鮮紅和慘白。
惡心的味道有彌漫了過來,我嫌惡的向后縮了一點。這下已經死了四個人了吧,加上伊人的話,劉胖,蛇臉男,還有那個叫做司馬狂的男人。
他們四個人的尸體都被擺放在了大廳里,除了蛇臉男,其他的都僵硬的不能在僵硬了。
“那是什么?”
我瞄了一眼那四具尸體,突然眼尖的在劉胖的尸體上發現了一抹淡藍。我伸出手抽出了在劉胖褲子口袋中像是絲帕一樣的東西。
麻姐正在憤怒大聲地對眾人說著什么,聽到我的聲音突然楞了一下,下意識的看了我一眼,卻正好看見我從劉胖尸體中抽出那條絲帕的動作。麻姐的瞳孔猛地一個收縮,突然幾步跨了上來一把搶過我手中的絲帕。
那的卻是絲帕,我在麻姐搶過絲帕的那一瞬間瞄到了絲帕最前面的四個字:死亡名單。
那是唯一的一張寫在絲帕上的死亡名單,我自然不會以為是因為兇手的紙不夠用了所以才用絲帕湊合著用。一般來說這種情況因該是有什么特殊的意義才對。
麻姐看著手中的絲帕臉色越來越難看,然后她突然大聲地咆哮了起來,聲音沙啞的厲害,讓人聽不懂她到底說了些什么。
“麻姐,獨出來吧。”那個娃娃臉的男生似乎是叫做珂北的吧。
麻姐聽到珂北的聲音嘴唇抖了抖,隨即看向珂北,臉色慘白的厲害。珂北看著麻姐蒼白的臉色關切地問了一聲:“麻姐,你沒事吧。”
麻姐搖了搖頭,珂北抿了一下唇又道:“要不,要不我來讀吧……”他們所有人都對之上寫了什么很好奇啊。
麻姐深深地看了珂北一眼,臉上突然浮現出了一中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表情,但她還是把手中的絲帕交給了珂北。
珂北小心翼翼地看了麻姐一眼,咽了口口水,然后撫平手中的絲帕輕輕地念著手中絲帕上的字。周圍的人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諾大的大廳中只有少年清脆的聲音,細細的聽,仿佛還能聽得到回聲一般。
“「死亡名單:
·鄭凱·司馬狂·張麻·李琪琪·潘王佳
·周葛·蘇坤
警告:劉刀
恭喜你,劉刀,讓你作為一個陌生人而第一個死亡這也是我沒有想到的,今天會出現在這個被詛咒了的小屋,這可以說你的運氣真實倒霉透頂。不過,恐怕現在正安心看著這幾行字的人恐怕不是劉刀吧,而是我所詛咒的某個人吧。對,以你的性格,一定是你。在這里,我想你也一定明白了我的意圖吧,你現在一定是在思索著我究竟是誰吧。哈哈,那就讓我們比比,我與你們,究竟是誰更勝一籌。最后,我想你們那狹小的智商實在是笑道不可思議,溫馨的給你們一個提醒,線索是已經死了的人,祝愿你們能夠找出,誰才是真正的兇手,哈哈~」
我聽著珂北輕聲讀出這段話,大廳中人們的呼吸聲越來越陳忠。
“已經死了的人,那不就是那四個人。”
忽然人群中一個人喊道,我看了一眼,竟然是滿臉慘白的鄭凱。我又想這珂北讀出的那段話,心中真個是贊嘆不已,你說僅僅是朗讀,珂北居然連字語間那種無時不刻都透露出的變態之感都讀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