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現在我十分的想要找到昌南他們,但是我根本就不知道因該去哪里找,我沒有絲毫的頭緒,也毫不明白究竟是為了什么才把屋子里弄成這樣一副的狼狽模樣。此時我看著潘將軍心里竟然隱隱有了一些不滿,如果,如果潘將軍沒有離開,若是早一點回來,是不是就沒有這么多事了。
想到這里我不禁又有些懊惱,自己不也是一樣,若是早一點回來,若是……
潘將軍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但他什么都沒有說,只是轉身就走。我愣了一下,連忙抓住他的胳膊問道:“你要去哪里?”我知道他這是打算去找昌南,但是我還是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潘將軍說:“我要去一趟黑貓市。”
我奇怪道:“黑貓市?”潘將軍點頭。
我疑惑,為什么要去黑貓市,難道昌南在黑貓市?這么想著我就問了,可是潘將軍卻搖搖頭說:“我不知道昌南現在在哪里,我去黑貓市只是我的事,與昌南無關。”這真是出乎了我的預料,我難以置信的問他:“你不是去找昌南的?”
潘將軍低頭看著我:“你在怕什么?你應該相信昌南的。”
一聽他這話我整個人頓時愣住了,相信昌南?突然我想起了一件從我看到這滿屋的狼藉的時候就沒有想到的問題,像昌南那樣厲害的人,怎么可能會出事,又有誰愿意吃飽了撐的來招惹這樣可怖的人,就算那人是真的吃飽了撐的,昌南是一定不會輸的。
相同這些我心里微微好過了一些,這滿屋的狼藉一開始還真的嚇到我了。我沒有再問潘將軍為什么要去黑貓市,而是開始在屋子里翻找了起來,我不相信這么亂的場面會什么線索都沒有留下來。這時候潘將軍突然叫了我一聲:“對了。”我抬頭看他,潘將軍說:“其實沒有必要這位么著急,這血不是昌南的。”我楞了一下,又看他轉身欲走連忙叫住他:“你……你什么意思?”
雖然我的語氣可能不怎么好,但是潘將軍卻并不在意,他說:“我是說,昌南并沒有受傷,即使受傷了這里的這些血液也不屬于昌南。”他伸出手指指了指地面,臉上也露出了些不屑的表情。虧他還為有了新鮮的食物而高興,原來是這樣的貨色,而且,他看了一眼地面,都臟了。
“這是什么?!!”
這時候潘允突然大叫了一聲,聽上去像是被嚇到了。我看了一眼轉身離開了的潘將軍然后連忙跑了進去,這個房間原本是我住的房間,只是后來我“離家出走”的次數太多也就不怎么住了。再到后來洛河來了之后就變成了洛河的房間,再再后來就是潘將軍來了,于是包括這間房間以及一系列大小客房都歸他所有了。
當我剛知道我的房間被潘將軍所占領并且連客房都沒得住的時候我真想沖進去奪回我的房間,但是卻讓昌南給拼死攔住了,基于昌南怎么說也算是我的師兄,面子還是得給的,于是也就沒有再和他做對,最后還乖乖回到了學校。而此時我重新來到我這個原本屬于我自己的房間的時候卻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血腥,這是我唯一的感覺。
在客廳和我的房間之間有一條短短的走廊,走廊兩側的墻壁原本應該是米黃色的貼花,而此時……上面卻掛著一具一具的尸體……我半張著嘴,血腥味猛然就涌了進來,熏得我頭昏腦脹,連忙向后退了一步,那種惡心的味道和感覺頓時又消失不見。
我驚訝的瞪大了雙眼,深吸了一口氣,等我調整好了震驚的心情,便又邁步進去了。恍惚之中,我又回到了女生宿舍被屠殺的那一天。一樣的血腥,就像是被剛剛殺死一樣,那些人的身體還帶著溫熱的體溫,雖然極力閃躲,但卻因為這龐大的數量還是不可避免的觸碰到了。
我忽然想起了在女生宿舍的事件之前看到的一條新聞,那是一條關于人口失蹤的新聞,近期a市和d市突然有大量人口失蹤。還有一些是殺人犯越獄逃逸的事件。在掛在墻壁上這些面容安詳的尸體中,我看到了幾個前段時間曾在報紙上手機上看到過的臉,恐怕這并不是越獄吧,對于那些警察這類的人,應該說是失蹤更準確些吧。
我顫顫巍巍的走在這排滿了尸體的走廊之間,很短的一條走廊,等我進到房間里的時候后背卻居然出了一層冷汗。回頭看了一眼,那種“這些人都活著,他們沒死,他們正盯著我看”的感覺就又出現了。
而當我拜托了身后的陰影開始正視房間里情形的時候卻又猛地一震,腿一軟,整個人都被嚇得嗲倒在了地上,右肩撞到了矮沙發,發出了哐啷一聲。
潘允的臉色也是十分不好看,他此時正滿臉震驚的看著地上的“那個”,眼中充斥著驚懼與憤怒。因為聽見因為我發出的突兀的聲音,這個滿是紅色的房間仿佛產生了回音一般,但潘允卻渾身一個機靈打了個顫。回頭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地上的“那個”,雖然沒有剛才那種驚恐強烈了,但也還是掩飾不住的厭惡。
他走過來拉了我一把,把我拉了起來:“你知道這是什么嗎?”
那個是一個粉紅色的東西,但又不是平常見慣的那種粉紅色,有點像是肉色,上面褶皺,還帶著晶瑩的水滴,蜷縮著,像是有頭,又像是沒有頭,像是有手腳,又像是沒有。我的喉嚨哽咽了一下,強烈抑制住那種想要吐出來的感覺:“是……是嬰兒?”被放在水盆里,有一下沒有一下擺動著的東西:“那是尾巴?”
潘允搖了搖頭,嘴里緩緩吐出了兩個字:“養胎。”
“養胎?”我下意識的跟著讀了一遍,潘允點點頭:“是的,這可不是孕婦們以為的那種養胎,這是一種……一種詛咒。”
“詛咒?”我問。潘允突然閉上眼睛快步穿過走廊回到客廳,我也跟了上去,雖然客廳也是那么的狼藉,還有很多的血,但和“那個”比起來卻是好了不知好幾十倍。潘允看了看窗外已經大亮的天突然去把們給關了起來,我又回頭看了一眼那條森然的走廊,背后禁不住一陣發毛。
潘允說:“其實也不算是詛咒,只是實施的方式太過陰毒就被當地人被稱之為詛咒了。”
“當地人?”因為完全不了解,我根本就不能理解他說的是什么意思。潘允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點:“是的,這是苗族的一種古老的,鮮為人知的——”他使勁皺著眉頭,像是在極力思考該用什么詞匯來形容,突然他眼前一亮,嘴里輕輕吐出了兩個字“技巧。”
我楞了一下,即使是在這種詭異的場合下我還是仍不住笑了出來:“技巧?”
潘允當然也知道自己的形容不怎么樣,但他并不在意,只是繼續為我解釋著:“據說以前這種技巧是被用于婚姻祝福。”
“婚姻祝福?”
“嗯,婚姻祝福,因為這種技巧所造成的結果就是,分享。”
“分享?分享什么?”
“分享健康,還有生命。”
我頓時愣住了,分享健康,還有生命?我突然問他:“你怎么知道?”潘允睹了我一眼說:“還記得在牧神村的時候嗎?”我感覺有些奇怪,牧神村,好熟悉的名字,在那里聽說過,猛然,我想起來。
牧神村,牧神村,不就是在我們十一長假時去后山那次,小泥巴所在的那個村子嗎?!小泥巴還說是“族”。
我點點頭:“記得。”
潘允輕輕嘆了一口氣:“其實關于這個……額,技巧就是那個神母告訴我的,而牧神村的村名從另一種程度上說也算的上是苗族人。”我發表疑惑:“為什么?他們不是說自己是牧神的擁護者的后人嗎?怎么又成了苗族人?”潘允嗤笑的看著我:“這種狂妄自大的蜚論你也當真?”
我被他說的面紅耳赤,低下頭不再說話。
潘允抬起頭看天花板,嘴里喃喃自語:“潘將軍他,是在和誰……分享……”我看著他的臉色越發蒼白,我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潘琦,這個睡了不知打幾百幾千年的美人,潘將軍的合法夫人。
我有心安慰潘允幾句,卻什么都說不出,我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畢竟我是個局外人,這些都不是我所能過問的。天色越來越白,我握緊手機的之間也越來越白,眼見潘允依舊沒有什么反映,我終于忍不住打斷了他的思考:“潘允。”
潘允的身體頓了一下:“?”
我說:“我們……是不是應該先去找昌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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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將軍走出了高級公寓區,回頭看了看,又抬頭看了看天,喃喃自語道:“抱歉了,昌南,恐怕這次你會大吃一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