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的朝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但卻隔著墻壁,聲音沒有再傳出來了,但剛才的那聲我還是記得。但是我不是潘將軍,我想,讓你失望了啊。
潘允也朝那個地方看過去,他對吳上崖說:“為什么要把他們帶到這里,我們和你有什么矛盾嗎?”
他的話顯然說的是輕了,這樣的程度已經不是矛盾可以形容的了的了,都已經死了兩個人了,至少兩個。吳上崖聳聳肩無所謂的看著我們:“我們是沒有矛盾,但是我和他們有。”他偏過頭,斜眼看向小房子,頓了頓又道“也不對,我和他也是有矛盾的吧。”他瞄了我一眼“不過本來我并不是這么覺得。”
潘允也看了我眼,因為那件事剛過不久后我就把那件事告訴他們了,包括之后關于昌南他們對吳上崖的一系列做法,只是:“如果只是這樣,也沒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畢竟是你們得罪我們在先。”吳上崖斜眼看潘允:“哦?原來你也知道這件事,不過那又怎樣,雖然是我們的人先動他的,但卻是他自己撞到我們的地方,這也沒什么不對的吧,后來就是他打算逃跑我也沒說什么,可是結果是什么?”他的情緒突然激動了起來“結果,他帶著別人來圍剿我,武裝警察啊,還好我之前發現了一些不對,不然的話”他伸手指著我,眼睛通紅。
我說:“我又有什么不對的,你們一群人害的人還少嗎?就算是把你殺了也不為過。”
潘允皺了下眉,這時候小房子里又傳出了昌南的聲音,這次的聲音比之前要清晰的多,可能是他聽到了我們的聲音所以靠在了門邊上了吧。
“小亍的聲音?小亍怎么會來了?”
然后是一個陌生的聲音:“小亍?”他疑惑的問,很好聽的聲音,但是卻干巴巴失了水分,仿佛一掐就能斷掉。
我有點奇怪:“這是誰?”我還以為只有昌南和洛河呢?看來得罪了這個家伙的人不少啊。吳上崖聳聳肩,對我的疑問不予理會,我抿唇,但什么也沒有說。說來也奇怪,在完全沒有頭腦沒有思緒的時候,我總是煩躁的不行,莽撞的像是個白癡,可當一有了一些線索之后卻又總是猶豫個不停。當潘允提出打電話給劉光軍的時候是這樣,在進入鄒文溝之前也是這樣,吳上崖打電話給我之后我又猶豫了三天才把這件事情告訴了潘允他們,而且這還是我主動告訴的,到了現在聽到了昌南的聲音后我又停滯不前了,明明剛才還冒冒失失的沖出來,還得潘允他們也不得不出來了。
我有些懊惱,看起來我一直都高看了自己,我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如今這天也是初入十二月份了,鄒文溝的地理位置也比較偏北,況且又是在這種荒山野嶺的,冷風一吹,院子里的枯草垛子發出了沙沙的聲響,帶出血腥的味道,還有點肅穆。
鄭東終究是不明白我們之間究竟處于什么樣的關系,即使是和我們呆了這么久,即使是我們怎么交談也不避諱他,但是不明白就是不明白,我們這樣做也只能讓他更加茫然罷了,就像昌南他們在計劃這什么,從來不避諱我,但我卻依舊什么也不知道。
自從我們進入鄒文溝的那天潘允就開始變得十分奇怪,到了現在也是一樣,即使在這個鬼地方呆了這么久是為了尋找昌南他們,也因為如此我總是暴躁不堪,但鄭東最不敢惹的人卻不是我,而是潘允。
吳上崖和我們都沒有在說話,院子里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安靜,原本還會發出幾聲哼哼唧唧的聲音的昌南也沒有了聲音,剛才發表疑惑的那個陌生的聲音也沒有再說話,這時候我不禁懷疑他們不會死了吧。我又想起剛才吳上崖說的話:“放心好了,他們還沒有死。”仍不住我在心里自己安慰自己,沒事沒事,一定沒事的。但是這種安慰又有什么用,吳上崖的話可信嗎?誰知道。
潘允仿佛實在忍受不了這種氣氛了,他率先打破了這種沉靜:“吳上崖,你到底想怎么樣?”
吳上崖好笑的看著他:“我想怎么樣?我不想怎么樣。”他又看向我,像是在嘲笑我這種關鍵時刻縮龜殼里的性格。我有些厭惡的別過頭,但也沒有絲毫的辦法,此時的我竟說不出一句話。
吳上崖恥笑的對我說:“這句話應該我來問你們,你們到底想怎么樣。”潘允此時本就處于情緒不穩定的階段,再加上昌南和他的關系本來就是不錯的,吳上崖嘲笑的語氣一下子就激怒了他。他一下子蹦到吳上崖的面前,伸出手仿佛是要去拽吳上崖,但是卻被不知何時攔在中間的刀疤男擋住了:“我們想怎么樣你不知道?我告訴你,我要你馬上把昌南和洛河放了,把他們還給我們!!”他的語氣不容置疑,還有濃濃的戾氣。我有些驚懼,這還是那個溫和的潘允嗎?!
吳上崖卻又是一聲嗤笑:“還給你們?我為什么要把他們還給你們?早在他惹我的時候就應該有所覺悟,不是只有他可以隨便欺負別人,要想想自己早晚也會淪為別人的境地。”
我罵他:“你個神經病,昌南也沒怎么折磨你啊,看你完好無損的,你憑什么就折磨昌南啊,當初不過就是把你們抓起來關了幾天,可你們卻怎么對昌南的?”從剛才昌南的聲音我就能聽的出來,那是嚴重缺水才能導致的結果,說的期間還夾雜著間接的抽氣聲,那應該因為是不小心觸動了傷口的疼痛的吧。
吳上崖不再嘲笑我們了,但卻漸漸冷下了連,他撥開擋在他前面的刀疤男,繞過潘允冷冷的看著我:“只是住起來關幾天?”他像是在問我又像是在問自己,可他接下來的話又和剛才這一句沒有絲毫的關聯,他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一場天真:“你想不想知道這段時間,我是怎么對待那兩個人的?”他仰起頭,眼睛直直的望著我。我鬼使神差的點點頭。
吳上崖勾起嘴角:“我啊,這個月下來,我只給他們吃了兩頓飯,三天給一次水,只能呆在那個房子里面不讓他們出來,我還讓刀疤折磨他們,我不給洛河吃藥,不給他治療,”他的眼中閃爍著變態的光芒“對了,前些天刀疤玩的太盡興了,有點沒控制住,就讓那個昌南的瞎了一只眼,那個差點死掉的洛河也沒了一條胳膊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突然變態的笑了起來。
我的雙眼發紅,瞎了一只眼睛,他說昌南瞎了一只眼睛。憤怒沖昏了我的頭腦,我快步沖了上去,拎住吳上崖的衣領:“你TMD說什么,放什么狗屁!!!”刀疤男楞了一下,顯然沒有料想到一直以來都顯得很溫順的我居然突然暴走了,他連忙上千一言不發的劈開我的手,把吳上崖拉扯了過去。
但我還沒有打算放過他,我沖吳上崖咆哮:“你TM以為自己是什么東西,憑什么在這里胡言亂語,你是狗嗎,沒事亂吠什么!!”我的手穿過刀疤男的胳膊去拽吳上崖,刀疤男一只手拉扯吳上崖一只手把我往后面推了一把。刀疤男的力氣很大,我一個沒有吃住就向后一仰摔倒在地,刀疤男連忙乘著這個空子和吳上崖向后退,我咆哮了一聲又沖了上去,大有同歸于盡的意思。潘允和鄭東也是被我這樣給嚇到了,看到我又不要命的向上撲連忙跑過來拽住我的胳膊不讓我上前,是凡攔在我們和吳上崖與刀疤男之間警惕的看著他們。
吳上崖說:“你以為你那昌南真的很可憐,他告訴你,他這是自找的,這是他欠我的,既然活在這個世界上的,那就沒有什么事情是沒有理由的,他如今這樣都是自己惹出來的,要怪就怪他當初自己不長眼。”他頓了一下又道:“還有你剛才說他只是把我們兩個抓起來而已?那你也太天真了,告訴你,昌南在這里一個月,都還沒有我們兩個在水牢里那三天受的罪多,他欠我的,到現在還沒有還清。”
他說的這些我都聽進去了,但是誰信啊,你們也不過是三天的事情,而昌南已經一個月了,還不夠嗎,昌南沒有了一只眼睛,洛河沒了一條胳膊,你們是惡魔。我沖他們咆哮著,嘴里發出我自己也聽不懂的聲音,潘允突然惱了:“辜亍你有完沒完,你TM要還是個男人就別這么磨磨唧唧,哭個屁哭,你又不是女人,要有本事就殺了這兩個人給看看,這個樣子還真是說不出的窩囊。”說完這句話他也不再拉我了,一松手也不再管我。
鄭東這會兒正迷茫著呢,完全沒什么主見,見潘允松開手他也松開了手,沒了他們兩個人的拉扯我一下子就沖了出去,是凡眼角瞟過我,突然手一揮就把我摔了回去。我跌坐在地上,地面上濺起了一層灰塵,天色不知道什么時候變成了橘黃色,不知不覺就黃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