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的時間是晚上九點,一直到天黑的不能再黑的時候我們才上車,火車站附近沒有什么大的建筑,所以就沒有什么太多的燈。
望向窗外,是水,還有遠遠的迷迷蒙蒙的霓虹燈。是凡在我的上鋪,上去他就睡了,我打了個哈欠,看著手機上存著的那個我始終都舍不得丟掉的號碼。上面的名片上寫著,辜水。
即使這個號碼現在是昌南在用,但是那是現在我所擁有的,唯一一個曾經屬于師傅的東西,他用過的手機號碼。
躺在床上,上面傳來平靜的呼吸聲,我喃喃自語:“是凡,你的秘密是什么?”
他說過的,他不屬于任何一方,但是我不能完全相信他,即使我知道以他這樣的性情他是絕對不會說謊的。他的眼睛平靜入水,但是不論有誰,伸手進去攪動也是不會犯渾的。那樣的清明,但是卻帶有目的。
我看的出來他是有目的的,但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我突然覺得其實我是什么都不知道才對。是凡不怕死亡,我看的出來,所以他之前對于我的保護也絕對不是因為之前潘允對我說的我死了或者知道的太多死亡就距離他們近一分這樣的原因。可是是什么原因呢?他是不希望誰死掉嗎?誰呢?是辜水委托中的水嗎?還是被人威脅了?或者有誰在只是他?還是,他只是單純的不希望我死掉。
想到他那樣的性情,我又覺得自己真的是想多了,不論是那種可能性,恐怕實際的幾率,也都是零才對吧。
說起來,十一那次,他答應和我一同去后山我是一直都很奇怪的,現在想起來恐怕他那個時候就知道潘允的不對了吧。真是厲害啊,這個人。跟著我們恐怕也是為了潘允不能得逞對吧,但是最后還是沒有成功。
那個時候有人綁架了我和是凡應該是潘允的預謀,他一直都對是凡很警惕。然后是和是凡長得一模一樣的祭司,那個絕美而又悲傷的神母,還有小泥巴。但是他不能做到這么多,我從心底里不相信,潘允身后的人也不行,就算真的有人引出這樣一場陰謀,以祭祀為借口的陰謀,這應該都不是潘允那一方的人做的。
那究竟是誰呢?還是這和我的事情毫無關系?
在這個不大不小的紛亂之中,究竟卷入了多少人呢?又或者是我們被卷入了一場驚天的漩渦之中?我不知道,我所知道的也不過是自己胡思亂想的推測而已。
昌南那一方是一個勢力,潘允身后的人,這算是一個勢力,還有祭祀的背后的勢力,可能和我們是毫無關系的,但是卻還是有所聯系,還有什么呢?是凡這個讓人無法揣測的?還有我嗎?
真是亂七八糟的。
揉揉眼睛,越發的困了,想要睡著,可誰知閉上眼睛確實那個叫做吳上崖的少年的那雙眼睛。
明明是明黃色的尊貴的顏色,真是可笑,他跪坐在地上,像是在乞求,乞求什么呢?不知道。低下頭,看到的一雙骯臟干枯的,猶如被銹了的下水管管道一樣的污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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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你要跟著就跟著好了,我又沒;攔著你,干嘛大搖大擺的跟我打招呼啊,心在好了,本來還以為你不用被卷進來的,看看你,啊啊~~~”
身上的已經不是哪一件格子襯衫了,變成了一件玫紅色的大衣,紅翡笑吟吟的對上官風云說:“有什么關系嘛,反正這一路上誰都知道的,我跟來了,路上的時候你沒有趕我回去,變成現在這樣又有什么關系,反正別人都是知道的。”
上官風云很懊惱:“早知道就!!”
紅翡笑的很得意:“沒有早知道。”紅翡只剩下上官風云了,只有他一個人了,其他,都沒有了,上官風云也是。
來到黑貓市才一個月,上官風云就搭上了一個女人,紅翡很不爽,但是她不知道為什么。或許知道,但是不愿意承認。上官風云是她的教父,也是叔叔,所以不可以。但是當她想到這一層的時候已經晚了,身體的行動比大腦不知道快樂多少倍。
上官風云很生氣,但是他沒有辦法,這個姑娘打不得罵不得,所以只能發發牢騷了。原本以為只要不讓紅翡這樣直接的出現在界內人的面前,使他們不對紅翡出手,這樣也是好的,這樣紅翡就不會有事情了。但是現在不行了,雖然不知道紅翡為什么突然那么激動,但是事情已經發生,而紅翡也已經暴露在眾人的面前,也不知道現在在讓紅翡離開現實不現實。
上官風云開始責怪自己,自己實在是太過于遷就這個孩子了,這才導致她的無法無天,如果在路上看到她跟來的時候就阻止她也就不會鬧的這樣麻煩了。但是已經晚了,說什么也沒有用,也不能讓她回去。誰也不知道傳說中的那東西會不會出現,如果沒有出現的話,紅翡回去絕對會成為眾矢之的。
可不能如此,可真是愁人。
紅翡抬頭看上官風云:“別擔心,沒關系的。”她都知道的,她理解他的感受。因為上官風云提出要獨自一人來黑貓市的時候她就感受過了,真的好討厭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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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體,尸體,尸體,到處都是尸體。
這一路上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尸體亂七八糟的,藏在一個個陰暗的角落,等著被人發現。到底為什么死了呢?作為一個人類的一聲連一半就死了,究竟有沒有做完自己想做的,要做的?為了什么而死呢?對于自己的生命有意義嗎?他們為了那個傳說中的東西搶奪,廝殺,傳說中的啊,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潘將軍放下懷里那具安寧閉上眼睛仿佛睡著的尸體,它是尸體,死了的。潘將軍把它小心翼翼的藏在一個小巷子的垃圾堆里,這具死的異常安寧的尸體是一個十分年輕的女人,也很漂亮,但是已經死了。好像很安寧的樣子,事實上她死掉的時候可是驚恐萬分呢,針扎的樣子令人反胃。
想起她臨死前恐懼的表情,潘將軍突然想起一個多月前另外一個男孩也曾對他露出這樣的表情,但是他沒有殺死他,因為昌南說不要殺他,也不知道為什么。
昌南好像出事了,那個房間里的味道,應該是被這個男孩抓了吧,這下他可真是死定了,辜亍他們想要救他?恐怕他們現在連他的尸體都沒有找到呢。
潘將軍不在意這個人的生死,或許這個人和他有許多關系,但是即使他死掉了也不能妨礙多少,最多不再住在那個房子里了就是。
走出巷子,外面聽見有錄音機在播放:“a市高級公寓區發現一死亡女子,經確認已死亡一個月這樣的新聞。”潘將軍四下張望了一下,然后往前走。
“等著我,我一定會再次成為人類,然后去找你。”他心里這樣默默發誓。
他也在尋找那個東西,傳說中的東西。那東西叫閻王書,據說他可以讓所有死掉的人復活,真是不錯啊,不過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把這樣的消息穿了出來,真是不小心。
這次事情鐵定會很麻煩,如果人少一點解決了拿了東西離開就可以,現在這次看來是免不了一場腥風血雨了,恐怕這個黑貓市也不能平靜。
外面平靜的世界,叨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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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人是有遺憾的呢?什么遺憾?不知道。現在我所說的出來的是,逝去的親人朋友,或者是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的離開了,只剩下自己,那樣的話,心中是怎樣的痛苦呢?
關于黑貓市的那件寶貝的事情我也聽說了,即使它可能能夠是師傅復活,但是我并不在乎。我知道的,師傅他并不想再次活過來的,應為他活的一直都很痛苦,所以我不能讓他在痛苦下去。
我們來到了京城,我和是凡。我問他,你有什么事情要去做嗎?他說沒有,然后我們就在那里租了間公寓,等著。最多一年,他們就會來的,我知道,所以在這里等著。
我問是凡:“黑貓市的寶貝,你不想要嗎?”可以復活人的東西啊。
是凡說:“不需要。”
是嗎?
是凡說:“那東西對我來說,沒有用。”那對誰有用呢?是凡,你有希望活著但是死去的人嗎?
我又問是凡:“是凡你為什么要跟著我呢?”
是凡說:“你還不能死。”
還不能死?我咬著牙斟酌了一下他用到的字眼,還不能死嗎?我說:“我可不會死。”
我知道京城才是界內那些人最活躍的地方,我踩在這個敏感的地方,我等著他們,我知道他們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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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神器,黑貓市很快就要腥風血雨了,畢竟好東西沒有人不想要。”
“你不阻止嗎?”
“阻止?為什么要阻止?”
“我一直以為和尚都是慈悲為懷的。”
“我已經很久不是和尚了。”
“道士也是一樣。還是,那東西你也想要?”
“……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