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頭抬起來。”我聽到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響起,我疑惑地抬起頭。入目是一張幼小稚嫩的臉,只是那臉上的表情顯得是那樣的威嚴(yán)。
那是一個看上去只有十一二歲的男孩,長得不算好看,但卻有著一種異常的嬌艷。在小男孩的身邊還站著幾個男人,男人們至少都有三十歲了,臉上猙獰不已,看上去十分兇惡,其中一個人的臉上還有一道長長的疤痕。
現(xiàn)在我也終于不再傻傻地以為自己已經(jīng)死了,并且白癡的考慮自己現(xiàn)在究竟是身處天堂還是地獄這樣腦殘的問題了。我疑惑地看著他們,看上去這些人是專程來找我的,可是我并不認(rèn)識他們啊。我忽然想起之前的那個年輕人對著外面喊了一聲什么,于是便把視線移向了那個一直傻傻坐在哪里的人。
不同于之前一味的灰白麻木,那個年輕人此時也把視線投在了我的身上,臉上的麻木漸漸地?fù)Q成了一種解放了一般的快感,看著我的眼神中也帶著一點感激和抱歉。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不知道他為什么要對我露出這樣的表情,我不認(rèn)識他啊。
突然,那個年輕人開口了:“大哥,現(xiàn)在可以給我一個痛快了吧?”我想,痛快?什么痛快?我把腦袋轉(zhuǎn)向那個臉上帶著刀疤的男人。看上去刀疤男是這些人的頭領(lǐng)。
可是事實并不如我所料,這群人的領(lǐng)頭的并不是刀疤男,而是那個之前讓我抬起頭的男孩。我有點不敢相信,男孩朝刀疤男點了點頭,刀疤男的臉上立刻就露出了一種興奮地笑容,而那個年輕人臉上也露出了一絲解脫的表情,并且再看向我的時候隱隱還帶著一股子同情。
我被這種同情的眼神看的很不爽,同時對房間里面的其他人眼中對年輕人的那股子羨慕也很是不解。我想,我首先應(yīng)該了解一下我現(xiàn)在的處境。
好像,我之前是掉進(jìn)河里來的吧,為什么我會出現(xiàn)在這里。看這里其他人的情況,我敢肯定,這里絕對不是什么好地方。
我向那個一直歪著頭看我的男孩問道:“請問這里是什么地方,為什么我會在這里?”我沒有問他是誰,因為我認(rèn)為就算我問了男孩也是不會回答的。
可是即使我沒有問男孩的身份,就是這樣的兩個問題男孩也沒有理會。他只是帶著笑的站在那里打量我。
突然,男孩伸出了一只手抬起我的下巴,居高臨下的看著我:“長得的確俊俏。”我感受到抬起我的下巴的那只手,柔柔軟軟的,但卻令我感到了一陣惡心,我甩甩頭卻甩掉了那只手,然后悄悄向后縮了一點企圖離這個詭異的男孩遠(yuǎn)一點。然而此時,一直站在男孩身邊像是保鏢一群人突然架起了我的身體,強硬的抬起我的腦袋。
男孩依舊是那樣笑瞇瞇地看著我,卻顯得異常的高貴。
對,高貴!!!
我不明白為什么這樣一個小孩的身上會帶著這樣的高貴感,那種感覺比我之前在周杰的身上感受到的還要濃烈。不像是紈绔子弟,反而像是真正有本事的人尊嚴(yán)感,可惜那種感覺卻仿佛和男孩本身融為一體。
那是一種我無法形容的感覺,高貴,威嚴(yán),這些都仿佛配不上這個男孩。
王!
我的腦海猛然蹦出了這樣一個字,王!!
男孩就像是一個王一樣站在那里,渾身散發(fā)出濃烈的氣場,我就像是一個卑微的爬蟲一般仰望著他。
男孩的氣場是黃色的,尊貴的黃色,威嚴(yán),不可侵犯,不容拒絕,違者死。
“你想知道這里是哪?”不知是不是心理的緣故,男孩說的每一個字都讓我恐懼,我情不自禁的點了點頭,與此同時之前喊男孩為大哥的那個年輕人也被刀疤男像是死狗一樣的拖了出去,我的眼睛不由自主的跟著他們的走動而動。
男孩看到了,似乎對這很是不滿:“看著我!”他斷喝一聲。
我被這突兀的聲音嚇了一跳,立刻看向男孩,耳邊此時卻突然傳來那個年輕人的慘叫聲。我蒼白著臉,心說怎么回事,外面怎么了,那個年輕人怎么了,然后由覺得該不會包括我這些人都是被你們綁架來的吧,那為什么我也在這里?
男孩也聽到了外面年輕人發(fā)出的慘叫聲,可是臉色卻沒有怎么變化。我想,在這間房間里面恐怕只有我不知道外面發(fā)生了什么事了吧。
外面的慘叫聲不斷,期間夾雜著年輕人斷斷續(xù)續(xù)喝罵:“刀疤,為什么不直接殺了我,你說到不做到,你算什么英熊浩瀚!”而刀疤男只是嘿嘿奸笑了幾聲說:“是嗎,下令的可不是我,我只是執(zhí)行者罷了。”我聽的是頭皮發(fā)麻,這得是怎樣的痛苦才能寧可死亡,才能發(fā)出這樣凄厲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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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如龍的街道上,不起眼的一個小巷角落里窩縮著著一個少年。太陽升起的時候一縷不起眼的光正打在少年的身上,少年的身體動了動,然后揉著眼睛做了起來,長長的伸了個懶腰,身上發(fā)出了咯吱咯吱的響聲,痛的少年齜牙咧嘴。
他的肚子又發(fā)出了“沽——”的一聲響,他已經(jīng)不知道幾天沒有吃東西了,他不知道只有自己一個人該怎樣在這樣一個車水馬龍的世界里活著,一個人的時候,他比水還要柔弱。
路過酒吧門口的時候,少年下意識的往里面看了一眼,喉嚨輕輕地松動了一下,帶動了漂亮的喉結(jié),發(fā)出了清晰地一聲“咕嘟”聲。
許是這聲音太大聲了些,也有可能是現(xiàn)在的清晨人們不自主安靜的原因,酒吧門口的人頓時看向了他。少年畏縮了一下,這些人的眼神讓他害怕。周圍的路人看到少年眉頭幾乎都是皺了一下,臉上毫不掩飾的露出了鄙夷的神色,還有幾個靠的近些的人一遍在鼻子前煽動著手一遍遠(yuǎn)離少年。
“噠——噠——噠——”
腳步聲在這樣安靜的清晨中顯得格外的清脆,但是在這種地方有誰會去注意呢,除了少年。
少年眨眨眼睛看向來人,那是一個帶著黑框眼鏡的男子,看上去也就十九二十歲的樣子,在他右手的大拇指上帶著一個奇怪的扳指。少年仔細(xì)辨認(rèn)了一下,那是一種少年不認(rèn)識的圖騰,長得有點像老虎,可是不是老虎。
少年抬起腿,想要離開這里,可是來人卻一把勾住了少年的脖子,把他帶進(jìn)了酒吧。立刻,包括少年幾乎所有人都朝他投來了奇異的視線。這個年輕柔弱的少年,看上去骯臟不已,渾身黑乎乎的,身上難聞的不得了。
可是男子并不在乎,兀自摟著少年臟兮兮的脖子走進(jìn)了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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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南坐在沙發(fā)上,眼睛通紅一片:“你說這個人不是那個逃出來的人?”他的聲音顯得十分的低沉,很明顯已經(jīng)到了爆發(fā)的邊緣。
潘將軍悠閑地翹著二郎腿坐在茶幾上,手指甲輕輕敲了敲桌面:“不是,嘖嘖,看上去是被抓來定罪的。”
昌南沒有爆發(fā),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然后便是長久的沉默。
潘將軍看著昌南,他覺得自己似乎是越來越看不透這個人了,他感覺,昌南變了。潘將軍說:“兩天了,辜亍還是沒有來,我去問過了,他的同學(xué)和宿舍舍友也說沒見到過,而且”他喉頭發(fā)出了一身極低的笑聲“而且他的老師還說辜亍從來都沒有去上過課。”
昌南的眼睛顯得有點腫,下面還有這一片濃濃的黑色,看上去已經(jīng)好幾天都沒有睡好過了:“嗯,我知道了,現(xiàn)在開始,你馬上就去吧小亍找出來,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三天之內(nèi)。”
潘將軍安靜的看著他好半天,這才點了點頭道:“看起來,你已經(jīng)決定站在哪里了。”
昌南伸出雙手捂在眼睛上,絲絲溫?zé)岬母杏X透過眼簾傳達(dá)到眼球:“嗯。”
潘將軍勾起了左半邊嘴角:“是嗎,那得祝賀你,不過”他伸出右手食指指著坐在沙發(fā)上瑟瑟發(fā)抖的那個無臉男人“我要他。”
昌南說:“好。”頓時,無臉男人雙眼一翻,渾身抽搐著口吐白沫,翻身就失去了意識,儼然是嚇暈了過去。
潘將軍笑呵呵的靠近,隨手扯了一塊布擦干凈無臉男人脖子上的骯臟物,一口咬在了那扇面。尖利的牙齒洞穿了那滿是脂肪的后肉,腥甜的鮮血順著尖牙涌入了潘將軍的食道。無臉男人的身體無力地抽搐,漸漸沒有了動靜。潘將軍的臉上漸漸泛起了一股溫暖的紅色。
他抬起頭,舔了舔帶血的嘴角抱怨道:“這是可惜,這種低等的貨色。”
昌南甩了甩手:“難道你還想我給你打獵來不成?”
潘將軍瞇起眼睛一笑,此時的他顯得十分的鮮艷:“當(dāng)然不用,我自己來。”
昌南說:“少給我熱麻煩,最近還是安分點。”
潘將軍詭異的笑了笑:“恐怕安分不了了。”他的兩顆尖利的牙齒壓在了下唇之上,臉頰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