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莫名的干凈,沒有一絲陰霾,沒有一縷云彩,干凈的像是被水洗過似得,事實上它是被血洗過。我垂下謀子的瞬間心中忽然勇氣了一股說不出的感覺,兩個交錯的世界,一個界內,一個界外,現在,好像已經不分彼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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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著亮紫色長袍的老男人,他的下巴上留著尖尖的山羊胡子,他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可是卻讓它下滑的更加嚴重。他對趴在桌上百無聊賴的年輕女孩說道:“紅翡,我明天就要會黑貓市了。”紅翡頓時驚喜的抬起頭:“真的?終于可以回去了,該死的老頭,你知不知道我呆在這里都快發霉了,明天早上就走?”
“咳咳。”老男人一手握拳撐在下巴上咳嗽兩聲:“不不,不是我們,而是我,要回去的只有我一個。”
紅翡頓了一下,雙眼猛然睜大:“為什么?我也要回去,憑什么不讓我回去!!”
老男人輕撫了一下搖曳的長袍:“紅翡,你聽話,你只要在這里呆到四月份,到了那個時候我就能接你回去了。”紅翡十分不甘:“為什么?既然同意我回去早點不好嗎,干什么磨磨唧唧,你還是不是男人啊。”
老男人走過無摸摸紅翡的腦袋:“這次……是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也很危險,我發過誓,不能在讓紅翡受到一點傷害,否則我上官風云以死謝罪。”他輕聲笑了一下“所以,繞了我吧,我還不想死呢。”上官風云,是這個被紅翡形容為賊眉鼠眼精明如老鼠的膽小老男人。
紅翡不屑說:“危險,如果真的危險你就不會去了。”
上官風云肅穆道:“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輕聲嘆了一口氣,他抬起那張精明但卻不滿歲月的臉看向遠方“不久之后,黑貓市將是一片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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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為什么這家人會這么警惕,昨天一個晚上都沒有誰,不管怎么樣,今天晚上一定要成功,就算他們一直不睡覺保持警惕我也要動手了。該死的。男人有點懊惱,有點沮喪。他承認當昨晚看到一個血淋淋的男人抱著另一個血淋淋的男人回來的時候他是被嚇到了,一個晚上精神都經蹦的要死,那個被抱在懷里的男人滿身是血,額頭上也破了一個大洞,是這家人中的一個。
他認出了這個人,就是之前自己雇傭的私家偵探所盤問的對象之一,看起來殺死自己妹妹的人果然就是他了吧,這次回來滿身是血應該是因為被頂上的獵物比較強大吧,哼哼,看起來你也不是那么強大嗎。
徐光軍想到自己妹妹死去的樣子,心中那股哀慟越來越盛,今晚一定要殺死他,一抹幽光掠過他的雙眼,滿是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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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越是靜就越是不平靜,因為那種獨特的黑可以掩蓋一切罪惡。流光軍并不認為這是罪惡,他只是想讓有罪的人贖罪罷了。一個聲音無時不刻在他的心中呢喃:這個殺人魔已經受傷了,受了重傷,這是個好機會,殺了他,為妹妹報酬,撫慰妹妹在天之靈。
他龜縮在自己小小的房間里,父母被他送到了堂兄那里,臨走雙親魂不守舍的樣子使他的心一抽一抽的疼。他在等待一個機會,等待天黑樓上總是看守著那個殺人魔的那個中年男人終于熬不住休息的一個機會,等待能夠殺死那個殺人魔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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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怒,那個女子面上蒙著輕紗窈窕宛若少女,但是濃濃的憤怒卻源源不斷,并且越來越有趨向暴走的趨勢:“為什么那個丑女人沒有死,還以為任務已經完成了,害我白高興一場,該死的,為什么她沒有死。”女子憤怒的身體都微微顫抖了起來。
當她白天時聽說那個叫做葉聊的混蛋被當作殺人犯囚禁了起來的時候她所感受到的不是解恨而是憤怒,因為她原本是以為葉聊已經被殺死了的,隨著昨天的那場災難,連同著九號樓女生宿舍中近四千女生一起死去的。可是沒有,那個所謂的兄弟組合看起來也不過如此嘛,居然沒有殺死葉聊,那他們自己就去死吧。
像是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但其實沒有,即使是怒吼也是壓抑的極低的聲音,因為她不能讓別人聽見,她不能讓別人知道這則殺人任務是她發布出去的。因為若這只是殺人任務也就罷了,但是這里面也包括了葉聊,她不敢保證那群人知道自己要對付葉聊并且為之發布了殺人任務不會對自己怎么樣,事實上她認為如果有人知道了那她一定是死定了。
近期組織正在準備一些事情恐怕是不會關注到自己身上的吧,她在心中這樣麻痹自己,這段時間組織核心的一些重要人物都紛紛去了黑貓市。想到這里女人的心中又是一股憤怒莫名的涌起,憑什么,憑什么那些所謂的核心人物可以去黑貓市,可以接觸自己接觸不到的,明明自己并不比他們差。
只是他們這次這么大規模的行動究竟是為了什么呢,那里……是有什么東西在吸引這他們嗎?還是組織的需求,如果是組織的需求的話,派出一兩個人把那個東西拿回來不久行了。還是……出了什么麻煩必須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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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課我沒有再去上,反正學校已經繁忙到了這種程度,我可不認為他們還會有空閑來理會我們。只是不知道出了這樣的事情林語有沒有辭職,還是繼續留在這里。不過當初林語是為了什么來到這個學校呢?雖然我曾經不無自戀,自作主張的意淫過她是為了我來到這個學校的,但是自從前天林語對我的那種冷淡或者是厭棄的態度之后我就把這種明顯不可能的想法給放下了。
我們幾個呆在宿舍里,從樓梯上走上樓的時候陸陸續續的遇到一些整理行李準備回家的學生,看來應該是都退學或者轉學了吧。我嘆息了一聲,曾經的同桌張卓不知道從那里蹦了出來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他那張原本活潑而且搞怪的臉現在變得有些成熟了起來,而且還帶著淡淡的哀傷。
我知道,他的女朋友在昨晚的那場事故中死去了,我看著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到時他先開了口,對我無奈的笑笑說:“我轉校了。”
我點頭:“是嗎。”波瀾不驚,我早就猜到會這樣。
張卓臉上的笑容有點勉強:“你不離開嗎?”
我說:“等到這個學校開不下去再說。”
張卓說:“你們宿舍真是奇葩,居然全部留下來了。”
我點頭:“我也沒有想到。”才怪。
張卓抬頭看了眼窗外,午后太陽熱烈了一會兒,現在卻又變得有點陰郁起來了:“我得走了,以后常聯系。”
我張張嘴,相回他一句常聯系,但是這話卻沒能說的出口,只得點點頭。
轉過頭,宿舍門口的那個頭發禿了至少一半的胖男人是張卓的老爸,聽說是什么公司的大老板,我也不知道,只是這次的事情恐怕是把他給嚇壞了吧。看他在外面焦急的表情,一下一下的對張卓揮手,身上的肉也是一抖一抖的,真是好笑。我輕笑了一聲。
是凡脖子上仍然纏著厚厚的繃帶,躺在床上睡的像是個死人,絲毫不理會旁邊周杰鍥而不舍的質問。周杰似乎對自己現在這個樣子也挺無奈的,看起來恐怕也早就不想這樣徒勞的問下去了,只是無奈宿舍里面的人實在是太多了,要是直接放棄絕對下不了臺。
看到我回來周杰明顯松了一口氣,但是我卻有點頭皮發麻,趕在他一系列的質問開始之前我先問了一句:“咦?都在?這是都不打算去上課了嗎?”說完我意味深長的看了周杰一眼。
鄭東白了我一眼:“去上課?要去你去,教師里面估計就我們三個了”他用下巴指了指潘明和我“氣氛嚴肅啊,簡直讓人發瘋,跟火葬場似的,哦不對,是墳墓里才對。”
我走到自己的柜子前,決定自動過濾掉他那不吉利的比喻。
鄭東說:“對了你昨天說的一個星期長安樓算不算數。”
沒想到他還記掛這個,我沒好氣的對他說:“算數,我請你吃肉好不好。”
鄭東喜出望外:“好呀好呀。”
我詭異的對他笑:“我請你吃你從來沒有吃過的肉好不好。”昨天剛殺的,絕對新鮮。
“什么肉,什么時”一開始鄭東還沒有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他黑著臉敗退。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學校里面這么多人退學轉校我能理解,我們宿舍里一幫變態沒有轉校我也能理解。但是周杰和鄭東為什么沒有轉校,他們都只是普通人才對啊。這樣想著我也問了出來,當然我自動過濾掉了關于“普通人”的那句。
周杰手中握著一疊A4的紙張,眼中散發著名為正義的光:“因為比起安全,我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鄭東的回答是:“嗨,我怕什么,我什么沒有經歷過。”我嘲笑他,喲,您都經歷過了什么啊,就這么吹大氣,小心吹爆了。鄭東說:“你忘了?不是吧?”我迷茫的看著他:“什么?”
鄭東夸張的做出一個我被你打敗了的動作,然后對我道:“就是剛開學的時候,十一長假那次,我們去后山啊,然后遇上的祭祀。”他說:“那次你還看中了一個姑娘,本來以為這姑娘能讓你收收心的,可惜她死了,你也是,到后來才知道你根本就不喜歡人家,開始的時候干嘛還做出那樣的表情。”
他這么一說我也想起來了,說起來里面的一些事情我還是搞不明白,我就問了。潘允坐在床上,手里捧著本什么書,聽到我的問話他抬起頭說:“其實也沒什么多大的事情,只是里面發生了幾件比較麻煩的事情,以后慢慢跟你說吧,你先告訴我們昨天晚上發生了什么事吧。”
我皺眉:“干嘛我先說,交換情報,你們先來。”
潘允的表情顯得很無奈:“我們這邊不是一兩句話的說的完的。”我有點猶豫,如果是告訴潘允的話,我想應該還是可以的吧,因為他和其他的白水委托人不同,他同時還算是我的一個朋友。只是這里還有這么多人,是凡并沒有告訴周杰昨晚發生的事情,那就應該也沒有告訴別人,從上午昌南打來的電話來看,昌南也是不知道的。我想,之所以是凡什么都不說恐怕純屬是懶得說吧,就算有什么原因也不是我這種凡人猜得出來的。
我看了是凡一眼,想知道他的意思,我是說,我不知道是凡是否介意其他人知道這件事情。是凡這時候也已經真開眼睛坐了起來,見我看他他也只是像平常那要的面無表情一副淡淡的,什么都和他無關的表情。
因為他總是這樣一副表情,所以我也無法從中分析他的心理,不知道他知道的是我告訴周杰昨晚是他和我一起去的九號樓他是怎樣心理呢。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我把昨晚的事情簡單的給他們講了講,但是我也可以忽視了關于洛河呢那一部分。所有我告訴他們的話語中,沒有出現過一次洛河的名字,全都是用神秘人來代替的。
我的話語剛落下,所有人都陷入的短暫的沉默,到時鄭東嘆息了一聲:“那葉聊……”我冷聲道:“她管我什么事。”鄭東頓了一下,不再說話。我看了是凡一眼,想看看他是什么反映,不出我的預料,果然沒有反映。和之前沒有什么區別,我甚至懷疑他有沒有眨眼睛。
潘明突然說了一句:“辜亍,你剛才說到了殺人任務?”
我說:“嗯。”我看了鄭東和周杰一眼。
潘明說:“那你知不知道什么是任務?任務有從哪里來?”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我說:“不知道。”皺眉。
潘明臉上的笑意更勝:“昨天,我可是查到了一些有趣的事呢,關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