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貍兒用冷烈的目光斜視著他,不驚豎起寒毛,他又道:“無情這孩子,是我在五百年前抓到的一只孤魂。因為他的肉身一直沒有找到,既投不了胎又還不了魂,直到十年前,我用千年血藕給他補(bǔ)了個身體,如今才能行走于太陽之下。”
五百年,貍兒細(xì)細(xì)一算,正是顏家村變成九尾湖的時侯。真相越來越近,她的心也越跳越快,如果算的沒錯,無情就是顏峰。她激動的問:“你是在哪里抓到他的?”
“代月城”
七貍兒向后退了幾步,她苦笑道:“果然是他!”
整件事說起來,喜悲各半,她找了五百年,突然間,失而復(fù)得,這種感覺像醉酒般幻幻失失的。柯夢道人臉色一變,他看著為情顛倒的七貍兒,想來計劃依舊可以進(jìn)行,她知道無情是顏峰更好,這樣殺她易如反掌。怕只怕無情會再次喜歡她,到時壞了他的周密計劃,現(xiàn)在賭一把無情的感情,只要他堅持報仇的信念,七貍兒是必死無疑。
七貍兒來到九尾湖,這里的無情早已離去。她走進(jìn)冰室中,守了五百年,他終于出現(xiàn)了,然而,前世記憶一張白紙,他忘了自己了,也忘了貍兒。
這樣的重逢是劫數(shù)還是變數(shù),她該傷心還是該開心?溫?zé)岬臏I水一直滴答在冰塊之上,冰天雪界,世上唯一的感情,再怎么熾熱,也敵不過冰封堅固。她無聲的哭泣著:“顏峰,五百年了,你我相逢,君乃無情。”
《勉強(qiáng)》
無情離開九尾湖后上了臺云山,他一路上忐忑不安,既擔(dān)心七貍兒對他的師傅下手,又擔(dān)心自己的真實身份。這種復(fù)雜的情緒纏繞著他,使其難以呼吸。柯夢道人受了極重的內(nèi)傷,七貍兒下山后,他便匆匆爬回山洞,此時正閉目調(diào)息。無情走進(jìn)山洞,他見柯夢道人正在運氣,也不敢打擾,識趣的站在一邊等候著。
良久,柯夢道人氣壓丹田,全身的氣正慢慢散去,忽然睜開眼睛,凝視著站了很久的無情:“無情,你找為師有何事?”
等了這么久,終于能聽到柯夢道人吭聲,無情回憶今天的事,他清晰的記得,當(dāng)時七貍兒兇神惡煞的捏著他說:“你師傅在哪兒?”可想而知,七貍揮袖而去必是來找他師傅,現(xiàn)如今,他師傅正在運氣療傷,那說明七貍兒來過。無情關(guān)心的問:“師傅,九尾狐想必來找過您?”
柯夢道人聽到九尾狐三個字就捏冷汗,她可是修行了一千五百年呀,比神仙還歷害。換一個角度想,七貍兒的弱點是顏峰,就算她法力再高也斗不過凡塵情愛。柯夢道人的神情變化無常,從驚恐到泰然,這一變化正體現(xiàn)了他對七貍兒驚恐和痛恨心情。熟不知,在這樣的痛恨之下,他想出一個法子,嘴角頓時陰陰拉開弧線:“沒錯,為師還給她對了幾招,九尾狐的法力高深,連我也不是她的對手,不過…我有新招對付她。”
“什么招?”此時的無情又好奇又痛恨,他的記憶里只有柯夢道人給他灌輸?shù)某鸷蓿瑢τ谌绾沃畏盼埠麘?yīng)該恨不得對七貍兒除之而后快。
柯夢道人抓著一把胡須,只手順理著,此刻,臉上的奸邪之笑叢生,他說:“我要你承認(rèn)自己是顏峰,而且要想盡一切辦法讓她信任你。唯有在她最放松的時侯,對你不再警惕之時;殺她就易如反掌。”
這主意非常陰險,也非正人君子所為,雖然無情沒有顏峰的記憶,但靈魂的正義還在,他拒絕了柯夢道人:“師傅,殺她可以光明正大,為什么您非要叫無情扮成別人最后暗害她。這跟小人有何區(qū)別?請恕無情不能答應(yīng)。”
柯夢道人眼神一瞪,無情早已沒有記憶,空白如紙的他應(yīng)該聽從自己的話才對,為何他還是那么難以駕馭?五百年都洗不凈他的靈魂,柯夢道人看似有幾分生氣,他從石臺上飛到無情的面前:“無情,你要記住一點,兩軍對陣,兵不厭詐。她九尾狐是何等人?一只修行了一千五百年的妖啊!她犯天條,破妖例,她一心想和凡人成婚,最后遭到了天譴。還有你,就因為你和她愛的那個人長的有點像,她不惜把你的身體扣留在九尾湖,還口口聲聲念著顏峰,她的所作所為,令人發(fā)指。這樣的妖,你斗到天荒也贏不了她。現(xiàn)在最好的方法就是承認(rèn)自己是顏峰,要求她把真身還你,到時再殺她一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