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漸漸泛起了白肚,東陽一夜未合眼,在桌旁坐了一宿。寶珠勸道:“公主,天色還早,你上床小睡一會吧,有寶珠在身邊陪著你。”東陽輕搖搖頭,道:“寶珠,我擔心。”
寶珠道:“公主擔心什么?”東陽道:“陳士進是不會放過我的,不管我逃到哪里,他都會找到我的。寶珠,我該怎么辦?我是逃不掉的。”
寶珠道:“這話是他告訴公主你的嗎?”東陽點點頭,道:“他說我身上有一股特殊的香味,不管我在哪里,他都可以準確的找到我。”寶珠奇道:“公主身上的香氣不是早就沒有了嗎,他怎么還可能聞到?一定是他為了嚇唬公主才這么說的。”寶珠義憤填膺,她決不允許陳士進欺騙她的主子。
寶珠雙眼一轉,喜道:“公主,我有辦法,我一定讓他找不到公主的。”
就要離開京城了,東陽心里多少還是有些舍不得,畢竟這里才是她的家。
一出客棧,楊風就停住了腳步,楊昱奇道:“大哥你怎么了?”柳行書道:“八成又是聞到了他夢中情人的香味。”楊風轉身看向城門口,楊長生道:“莊主,你沒事吧?”楊風道:“我剛才感覺到那種香氣,從我身邊走過去了。”孫成民無奈的嘆氣,柳行書道:“堂堂碧霞山莊的莊主,什么時候喜歡上了醉生夢死,不求實際,拈花惹草,大白天還做夢。”正說著,一群御林軍分兩隊占領了兩邊街道,直至城門。
百姓們嚇得逃竄開去,東陽和寶珠身邊站滿了御林軍,東陽與寶珠緊緊相扣。
陳士進寒面而來,長袍披風,左手緊握佩劍。東陽與寶珠忍不住往后退了好幾步。
陳士進緊逼東陽而站,懾人的寒光讓東陽不寒而栗。他一揮手,兩名御林軍上來架住寶珠就要帶走,東陽緊緊抓住寶珠的手,含淚對陳士進直搖頭,求他不要帶走寶珠。
“我說過,你是逃不掉的。帶走。”一聲令下,寶珠便被無情的架走了。陳士進緊緊鉗住東陽的手腕,逼近東陽道:“你別想再跟我玩什么花招,你玩不起。你的太子妃嫂嫂,恐怕現(xiàn)在已經(jīng)尸骨無存了。乖乖跟我回去吧,安心做我的新娘子。你要是聽話,我會好好待你的。走。”
“陳士進,你這個魔鬼,你放開我。”東陽反抗了,這是她出生以來第一次的反抗。她憤怒,她憎恨,都在現(xiàn)在爆發(fā)了。
陳士進怎么也想不到,向來柔弱順從的東陽也會反抗了,而且,對付的那個人竟然是他陳士進。
冰冷的鋼刀架在東陽的脖子上,東陽的眼里流出淚來。以前,她是多么聽話的一個孩子,承歡雙親膝下,彈琴刺繡,兩個侄兒嫂嫂帶給她那么多的歡樂。
這一次,她決定為自己活一次。
“放開寶珠,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死,讓她不在感到害怕。
“你休想!”陳士進很自負,他不怕東陽的威脅。
可是有人害怕。楊風一個眼神,楊長生追上御林軍救下寶珠。楊風飛身而起,輕輕落到東陽身后,趁其不備,奪下鋼刀,抱起東陽飛身離去。如此快速敏捷的身法,連陳士進都傻眼了。
“抓刺客。”人影無蹤,陳士進才大叫起來。
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留下了柳行書,楊長壽,楊昱,孫成民善后。
這是一家極為隱秘的鏢局,是碧霞山莊在京城的安置點。東陽與寶珠死里逃生,再次相逢,喜極相擁。
寶珠拉住東陽的手,東陽臉色一變,柳眉緊蹙。寶珠慌道:“怎么了?”東陽搖搖頭,寶珠眼尖,牽起東陽的左手,衣袖一卷,便看見東陽左手已高高腫起,淤紅一片。楊風見了,忙讓人準備冰塊冷敷。
柳行書楊長壽楊昱孫成民大步而回,一進大廳,孫成民便嚷道:“那個官老爺真難纏,哎,總算是把他給擺脫了,累死了。”軟癱在椅子上。楊昱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看著他道:“就憑你那三腳貓的功夫,早死在他的劍下了,多虧大師兄救了你。”
“誒,好了,你們兩個有完沒完。”大師兄發(fā)話了,兩人立刻安靜了下來。
寶珠福身道:“寶珠代替我們家主子多謝各位大俠的救命之恩。”楊風道:“寶珠姑娘快快請起,不需多禮。只是你們?yōu)楹螘夤俦淖凡叮俊睂氈榭聪驏|陽,緘口不言。楊風道:“既然姑娘有難言之隱,在下便不問了。”寶珠突然跪到地上,懇求道:“寶珠知道你們都是好人,求你們救救我的主子。”她說著說著,聲音亦漸哽咽,一面磕起了響頭,“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了。”
“寶珠。”東陽撲上去抱住寶珠,淚水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楊風一面扶起東陽,一邊拉起寶珠,溫言道:“你們暫且先在這里住下,這里很安全,他們一時半會還找不到這里來。”
“多謝恩公。不知恩公怎么稱呼?”寶珠歡喜道。
楊風道:“在下姓楊,洛陽人氏。”
寶珠笑道:“楊恩公。”
東陽沒有覺得開心,反而更加愁云慘狀,悶悶不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