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德宗盛怒之下,將重陽身邊的所有宮女太監通通打入了死牢。太醫們查不出重陽所患之癥,誠惶誠恐跪在唐德宗下面,皇后抱著重陽直哭。
唐德宗撫著重陽的臉,輕輕的道:“重陽,你睜開眼睛看著父皇,告訴父皇,是誰害的你?”死一般的寂靜,死亡的恐懼籠罩了所有的太醫。
順著右手手指經脈長出的黑蔓線,已經延伸到重陽的右臉頰之上,嘴角又一次溢出鮮紅的血來。皇后的瞳孔一點點跟著變大,臉上掛著晶瑩的淚水,顫聲叫道:“皇上。”
唐德宗捧起重陽的臉,用大拇指拭去重陽嘴角的溢出的血,臉色亦漸變的沉重。
唐德宗手指一離開,嘴角馬上又溢出血。反復一兩次依舊如此,皇后錯愕的看著唐德宗,唐德宗心如刀絞,抱住重陽淚如泉涌。
見唐德宗如此,一旁的耿忠也忍不住擦起了眼睛。
甄太醫小心翼翼的拱手道:“皇上,端王爺精通醫術,何不請他進京,他一定可以救公主的。”皇后看著唐德宗輕聲道:“皇上,就算是為了重陽,你就破了例讓端王入京吧。”起身跪倒唐德宗面前哭求道:“皇上,求你了,就讓端王入京救重陽吧,臣妾求求你,臣妾求求你了。”
唐德宗心一沉,微點了頭。
“謝皇上。”
飛鷹衛衛隊長孫浩快馬加鞭帶著唐德宗的口諭直奔洛陽而來。
當初,陳貴妃獨霸后宮,卻始終不能坐上皇后的位置,心中一直耿耿于懷,又加上東陽的離世,便把所有的積怨都歸罪于太子妃身上。唐代宗為了保護太子李適與其太子妃,便將他們囚禁在太子府,任何想要出入太子府的人,都必須得到皇上的圣旨才可放行,不然,看守太子府的禁衛軍有權先斬后奏。
李燚癡迷醫學和武術,這是人盡皆知的事實,可陳貴妃偏偏處處制止,加于干涉,還用死來威脅過。李燚不愛政治,東陽離世之后,知道自己的母親會趁此機會拉下太子李適,正式立他為太子,所以,他主動向唐代宗請纓離開長安,到洛陽居住。
唐代宗駕崩后,太子李適即位。陳貴妃發動宮變,企圖殺害李適,立其子端王為皇。掃除禍患后,李適立即下旨,端王李燚及其家屬,在他有生之年,均不準再踏入京城,違令者殺無赦。
自此,端王再也沒有踏入過京城一步。
燭火忽然一陣搖曳,李慕北忙轉身過去,銀面具,白衣,散發,腰間斜插一支玉簫,背左手而立。
李慕北劍眉一揚,冷聲道:“你就是殺了我扶桑武士,破壞我們大事情的無歡?我找你很久了。”說著,緩緩抽出桌上的武士刀向無歡砍上去。
無歡微側身,輕輕便接住了李慕北揮來的刀尖,李幕北怒視無歡,殺氣越發重了。
無歡不看他,道:“加藤皇子,我們之間的事情還需要先擱置,但是青瑤,你必須趕快去救她,我怕她等不到端王來京。”
李慕北驚訝的看著無歡,怒問道:“你為何認識青瑤?”
無歡道:“青瑤乃當今圣上的女兒重陽公主。”無歡緩緩松開了手指間上的刀,看一眼李慕北,轉身而去了。
李慕北握在手里的武士刀“哐當”掉落在地上,昨日與陳太尉相見的情景出現在眼前。
還是老地方遺香園,陳太尉滿臉推歡的敬酒,身邊鶯環燕繞,萬種春色盡在眼底。陳太尉再敬了兩杯酒后,干干一笑,道:“老夫聽聞,在扶桑有一種萬毒之毒的櫻花蝎,此蝎據說只有扶桑皇室人員才會養此物為寵,不知皇子殿下有沒有這個嗜好?”
李慕北輕笑,道:“此物雖毒,也不盡然最毒。太尉大人怎么也對此物有興趣?”陳太尉黯然道:“老夫雖然位高權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是,我卻保護不了我的兒子,使他遭歹人毒手,死得極慘。老夫白發人送黑發人,心里實在是痛啊,喜得有一孫兒與其子長的幾乎一模一樣,老夫才有所安慰。只是老夫卻還未能為我兒報仇雪恨,老夫就是死也不能瞑目呀。”
李慕北道:“太尉大人的仇人是?”
“李重陽,當今皇帝的女兒。”
想到這里,李慕北就一陣發麻,凡是被櫻花蝎所傷,多則兩日便枯竭而死。李慕北癱軟在地,心中一遍又一遍的說道:“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翌日一早,李慕北便與他的大將軍野津進宮面圣,唐德宗焦急的一夜未合眼,守在重陽身邊寸步不離。當侍衛帶著李慕北來到重陽的寢宮,李慕北行著大禮道:“扶桑國皇子加藤原一見過大唐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跪了一夜的太醫們驚得紛紛抬起了頭看向李慕北。“皇帝陛下,我可以救公主。”
唐德宗這才轉過身來看李慕北,問道:“你真的可以救公主?”
加藤原一道:“是。”說完,從袖中拿出了一個白色的小瓶,道:“公主是被一種名叫櫻花蝎的毒蝎所傷,我這里有這種解藥。”
唐德宗示意,耿忠接過加藤原一手中的解藥呈給了唐德宗,唐德宗立刻給重陽服用下了。
加藤原一微微輕笑,心中安慰了不少。
迷霧深濃,重陽緩緩走在迷霧中,遠處卻突然傳來廝殺之聲。重陽緩步想要靠近傳來廝殺聲音的地方,腳卻怎么也動不了,只有濃霧冉升。一回頭,卻看見無歡環住著自己的腰,一步步向后而退,禁衛軍殺氣騰騰沖他們靠來,二人轉身,下面卻是萬丈深淵。無歡看著重陽,重陽注視著無歡,縱身跳了下去。
“無歡。”重陽驚叫醒,卻是夢一場。
唐德宗驚喜的看著重陽,激動的叫道:“醒了,醒了。”
重陽欲起身,唐德宗慌忙將她扶起,重陽看著唐德宗,發現下面跪著太醫,不解的道:“你們這是在做什么?”耿忠抬眼看著唐德宗,唐德宗輕撫重陽的頭發,道:“你被人陷害中毒,如今總算得救了,朕還要派人到你身邊來才好。”
“父皇,你讓太醫都起來吧。”
唐德宗點點頭,道:“跪了一夜了,都起來了吧。”
“謝皇上。”
“謝小公主。”
重陽總感覺哪里好像不大對,抬眼在屋中搜索,卻不見小喜子等人,便問道:“小喜子呢?”耿忠忙低下頭,躲避著重陽的眼睛。
唐德宗道:“他們護主不利,幾次三番令你遭歹人毒手,朕已經將他們打入死牢了。”
重陽掀被而起,唐德宗拉住她道:“你這是要做什么?”重陽看著唐德宗,倔強的道:“我要去救小喜子他們。師姐是因為我才進的宮,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因為我而死,所有我要去救他們出來。”
“回來。”唐德宗又急又氣,見耿忠還站在那里,吼道:“你還杵在那里做什么,快去呀。”
“是是是,奴才這就去。”耿忠慌忙道。
“小公主。”小喜子泣聲叫道,在重陽腿邊趴跪下。重陽扶起小喜子,溫言道:“好了,小喜子,我現在不是都已經沒事了嗎,別難過了。”
“對呀,如今公主平安無事,我們應該高興才對呀,不要再傷心了。”雪雁也道。
“嗯。”小喜子破涕為笑,鄭重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