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耿，您再想想，十二月六號那天您有沒有因為其他事情離開過倉庫？”

耿成大深吸一口氣，仔細又想了想。

“哦，這樣，我一般上午要去個一兩趟廁所，下午去二三趟廁所。一般五六分鐘就回來了。這些我沒記。”

“恩，這些沒必要記。您上廁所的時間也帶著鑰匙吧？”

“帶著，從不離身。”

馮佑生一邊和耿成大聊天一邊瀏覽著筆記本上的內容。

——十二月五號，八點上班，十二點吃飯打水，五點下班。

——十二月四號，八點上班，中午吃飯打水，三點忠過來，說機器出問題，讓我去車間看看，我去了很快修好，回倉庫。五點下班。

看到這一條，馮佑生心生疑慮，停住了，又看了一遍。

“老耿，十二月四號你兒子來找過你？”

耿成大看了看筆記內容。

“哦，是，他說機器有個毛病，自己鼓搗不了，讓我過去看看。我去一看就是個很簡單的問題，弄了兩下就好了。哎！這小子跟著我這么多年技術還是不精。”

“您去車間，耿忠在哪？”

“他說幫我看一會倉庫。怕萬一有人來提貨我不在耽誤事情。”

“這期間大約多長時間？”

“也就二十分鐘左右。”

“您當時倉庫的鑰匙隨身帶著，還是就放在這了？”

一提到這個問題，耿成大很敏感，因為他也知道公司最近出的事情，他也覺得奇怪，怎么進來的料和出去的料不一樣了呢？這事肯定不是自己干的，難道他們懷疑耿忠？不可能啊，他相信自己的兒子，老實巴交一個孩子，他絕對不會干那種坑人的事。

耿成大想了幾秒。

“倉庫鑰匙我從來都是隨身攜帶，走哪帶哪，只有下班后才到辦公室，鎖到保險柜里。第二天再過去取。”

耿成大嘴上說的堅決，但他猶豫的一瞬間沒有逃過馮佑生的眼睛，老頭子好像有所隱瞞。

“哦，那就好，老耿，辛苦你了！”

“不辛苦！這都是咱的責任！”

“老耿，我辦公室還有事，我先走了。”

“哎！好。”

馮佑生離開了耿成大的小屋，心事重重。他初步判斷這個耿成大應該沒有問題，但是他兒子耿忠，看起來老老實實一個人，在公司里從來不顯山不漏水的，也不怎么和別人打交道，公司開個聯歡晚會什么的，他從來都是貓在后面看，從來不走到臺前。他這樣一個人，社會關系如此簡單，能么可能和這件事情扯上關系？但無論如何，這都是自己的猜測，需要好好查一下再做定論。

馮佑生走后，耿成大也是滿心疑慮，他仔細回憶著當時的情景，哪天他好像確實沒帶鑰匙，他本來要打開抽屜帶走，可耿忠說他‘自己的兒子怕什么’，車間緊急，讓他趕快過去看看。耿成大沒帶鑰匙就去了車間。他決定回家以后好好問問耿忠到底有沒有動鑰匙。這個小兔崽子要是真干了壞事，自己首先饒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