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來三大箱行李，只有一箱是自己的衣物，其它都是工作上要用的。而她也帶來三箱，一箱衣物和一箱零食，還有工作上要用的，當站在要修復的十米壁畫前生出少帶很多東西來的感覺。

“姑娘，這行不是你能做得了的，也不是讀四年書就能做得了的。”

面對有著修復工作經驗四十多年的杜老先生，她有些不知所措地低下頭，眼前人沒有上過大學，更沒有出過國，卻有一顆細致的心極其靈巧的雙手。

他，有嘲笑的權利。

忽然間覺得自己好沒用好丟臉，還是不能獨擋一面獨立完成修復工作，像個需要被大人帶著走路的小孩。

她想在電話里對徐嵐傾訴煩惱，可是手機信號總不在服務區，即使偶爾在也非常微弱。

沒過一會兒，身后傳來童嘉晨關切的聲音：“原來你在這，該回去吃午飯了。”

他的出現并沒有令她從面前的石子上轉移視線，反而降的更低：“謝謝你，讓我知道自己還有很多不足。”

在溪邊的這段時間里她明白了一件事，從一開始他就是故意的，只是不好意思說白打擊她罷了。

“沒什么，你能行的，過不了多久就會實現夢想。”

類似的話不止一人對她說過，如果真有時間期限也要兩三年后，要怪只能怪自己想一口吃成大胖子，繼而面帶微笑地起身迎上那雙關切的眼眸：“謝謝你，愿意相信我，帶我這里，我會堅持到最后的。”

她不止對他說，也想對另眼相看的杜老先生說，這份工作女孩子能做。哪想回去的路上不小心碰到對講機摁鈕，聽到了不想聽的對話。

“女孩不行，還是要男孩子好些，能不能讓童專家換個人？”

說話的人明顯是帶著濃重地方口音的杜老先生，連妍兒面色尷尬地停下，并推開想要搶走對講機的童嘉晨，示意他不要說話。

“杜老，人家可是世界一流美院畢業的大學生，算是您帶的后輩里學歷……”

她不開心，也想不明白事情為何變成這樣。她承認與杜老先生溝通有問題，但那些都是可以解決的啊。

思緒間對講機被童嘉晨拿走，說句她沒聽清楚的話后便關掉了。

“我不吃飯了，你回去吧，別跟著我。”自小優越感很強的連妍兒，這次是真的受挫，除了他別人都瞧不起她。

她走的很快，他卻不死心地跟著，轉而有了惱意：“我都說了，你還要跟著我，讓我一個人靜靜好嗎？”

他就在三米外，保持著一定距離，看樣子沒有要轉身離去的意思。不想讓他看到掉眼淚的她，悶著頭朝山上走去。

看著急于從眼底消失的身影，童嘉晨心底有著說不出的難受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