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在暮色里駛入武昌,我推醒身邊的他說:“到了”
“這么快”沒睡醒的他,處在狀況外,他的頭從我肩部離開我如釋重負,揉著酸麻的肩膀說:“你可踏踏實實睡了兩個小時,我的肩都麻了”
“對不起對不起”他一臉歉意并幫我揉肩說:“你怎么不推開我呢”
“你睡得跟頭豬一樣,哪里推得開呀”我開玩笑說
“太困了,真的不知道”他雙手不停地幫我揉著肩膀,眼里盡是愧疚,像個犯錯的孩子垂著頭
“沒事了,下車吧,不然車要開了”有時候真的受不了大我十歲的他總在我面前出現那種孩子般的神情,我倒要像個姐姐般去安撫他。也許,女人在男人面前真的是有母性的吧。
夜色下的武昌與其它城市并沒有什么兩樣,霓虹燈閃爍映襯得天空猶如白晝,我們打車直接去酒店,睡醒后的劉軒名精神百倍,一路跟我介紹車窗外飛馳而過的景物,我靠在他肩頭感覺人生如窗外倒退的風景般一一略過,百感交集。
劉軒名滔滔不絕的介紹在一串手機鈴聲中被打斷,他抽出原本擁著我的左手接起了電話,頭和視線轉向另一邊的窗外,我被他硬生生隔絕在了另一端。車子在夜色中快速飛奔,車內電臺里播放著流行歌曲:
你是否愛過,你愛他多過他愛你的人……
由于音樂的干擾,我聽不到他電話那端人的聲音,只聽到劉軒名說:
“到了,準備去賓館”
“貝貝送去她奶奶家吧,我后天就回了”
“沒什么,放心”
然后他掛斷了電話,從不多的對話中我知道了電話那端那個人的身份,是成寧,劉軒名那個結婚十年的老婆。
往往這個時候,我和他之間會莫名地阻隔起一道墻,很厚很高的圍墻,有時他會在墻的那端沖我喊話,我不想回應,因為那太費力太辛苦。
車子在黃小琥滄桑的歌聲中行進,曲末我們到達了目的地。劉軒名進酒店辦入住手續,我坐在大堂一側的沙發上等他辦好手續拿著房卡朝我走來,我說:
“我餓了,先去吃飯吧”
“那我先把行李拿去房間?”劉軒名一臉微笑地征詢我的意見。
“好,我在這等你”
他遲疑了一下,然后提上我的李行包轉身去了電梯口。我知道他的遲疑是對我冷漠態度的質疑,但他沒有進一步詢問是因為他太了解我的脾氣,我和他之間對一些事情有心照不宣的默契,特別是對于他的家庭,我有我的堅持,他有他的無奈。
等待的過程中我拿出手機登了QQ,剛剛登錄成功,“記憶”分組里那個唯一的QQ不停地跳動,是周亦帆。抑制住頓時亂了的心跳,我點開了那個閃耀的陽光頭像。
“心情很糟糕,能聊聊嗎?”
他的QQ處于離線狀態,信息是在一個小時之前發的,我給他回了一個問號,抬頭看到劉軒名已經走出了電梯,笑著朝我走過來,忙合上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