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烏云密布,這是我回家當天的天氣表情。我大包小包站在公交車站夾著雨傘搗手機想給劉軒名打電話,結果手一滑,手機就掉進積水里,從此結束了它為我服務的使命。幸好他的號碼我爛熟于心,于是拖著大包小包去公用電話亭打電話告訴他我的位置。
他的車停在我面前時我基本與一只落湯雞無異,于是我完全不顧形象對他破口大罵:
“怎么回事呀,又說要來接我,又遲到,害我被淋成這樣,這樣濕一身你讓我等會怎么坐車,難受死了。”
我拿出被淹死的手機丟到他懷里說:“你看看,手機都葬送了,都怪你。”
劉軒名沒說話,只顧開車。我又開口說:
“你干什么去了,為什么這么晚才來,我都說了我不喜歡別人遲到的,你怎么還是老遲到呢?看來你從來都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女人發起脾氣從來都是不講道理的,也沒有任何邏輯可言,天南海北,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都可以扯到一起談。我也是個很情緒化的人,心情不好時,嘮叨得像個老婆子,沒完沒了。
發完牢騷,我坐在一旁嘟著嘴生悶氣,劉軒名才緩緩開口道:
“貝貝昨晚發高燒,一大早我送她去醫院掛診,所以來遲了,別生氣好不好?”
我閉了嘴,像只泄了氣的皮球,癟了。
再不濟,也不至于跟一個五歲大的孩子爭寵,更何況,遇到他家里的任何事情,我都只想退避三舍,不說話,標點符號也不給一個。
車子在大雨中兜兜轉轉一個多小時才到達汽車站,天空居然就這樣放晴了,陽光熱烈得像是要歡送我一去不回似的,明媚又刺眼。
回家一個星期,幸好帶了換洗的衣服,于是去汽車站旁邊的廁所把身上的濕衣服換下來塞進袋子,丟給劉軒名,讓他送去我住的地方,他接過我的衣服一臉的不高興說:
“是,主子,我就是你的奴才,任你差遣。”
我一拳打過去他胸口說:“主子賜的,現在可以滾了。”我沖他手一揚,正準備轉身離去只留給他一個瀟灑的背影,沒待我轉身他拽住我的手說:
“回去乖乖的,記得要想我,到家給我來個電話。”
我又是一掌拍過去他的腦門:“奴才,主子手機尸體還在你手上呢,打哪門子電話,要不要給你個飛鴿傳書。”
“你家總不至于固定電話都沒一個吧。”
“沒有,我家那地方可偏僻著呢,貧困山村,哪有錢裝電話,你就等著我給你飛鴿傳書吧。”
我故意調侃他,沒等他回話,轉身頭也沒回進了售票廳,回家的汽車半小時一趟,也不需要等太長時間,所以他沒送我上車,他說他怕自己站在車上會忍不住跟我一起走,但他卻有太多事情放不下。
他所說的太多事情當然包括他那個發著高燒的女兒,那個離不開他的公司還有他之前所說的那場大戰,雖然戰爭的痕跡還沒有顯露,但應該是蓄勢待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