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假休完后，我回公司銷假上班。剛剛踏進辦公室在我的電腦桌前坐定，前臺接待員廖小敏就賊頭賊腦地湊到了我身邊，掩嘴小聲對我說：

“你和醫療公司的劉總是不是很熟？”

我皺眉，轉身打開電腦說：“還好，怎么了？”

“沒什么，就問問，我先回前臺了”廖小敏沒頭沒尾說了幾句，就溜走了。

廖小敏是公司出了名的拜金女，換男朋友跟換衣服一樣，而且，只挑貴的不挑對的。這次，她是對劉軒名產生興趣了嗎，以劉軒名公司的資歷，應該沒在廖小敏考慮的范圍之內才對。我坐在電腦前瞎想了一番，待開機登上公司的RTX，幾百條未讀消息鋪天蓋地襲來，差點沒把我淹沒，頓時頭昏眼花。

還沒理清頭緒，張總的招喚就過來了，趕緊放下手上的活，待命。

張總翹著二郎腿坐在他那張大的老板椅上，沖著剛進他辦公室的我甩著一臉橫肉對我笑著說：“小方，年假休得還好吧，玩得還開心啊？”

“還好，謝謝張總批假。”

寒喧完，他收起二郎腿順手拿了桌上的一個文件夾給我，我忙接了，他說：

“這是新修改的劉軒名公司的電腦維護方案，你看看，沒問題的話，給他送過去簽字”

劉軒名公司規模不大，電腦用量相對就少，接下這個單后，張總嫌廟太小，一股腦兒地全丟給我，之所以和劉軒名這么熟，也是他的成全。

劉軒名不在公司我自是知道的，但不能跟張總明說，這一趟免不了還是得跑，畢竟他們公司還有一個王可主事，這一年下來的業務交道，與王可也很熟絡，他跟劉軒名是鐵哥們，我和劉軒名的關系在他面前也就不是秘密。

秋高氣爽，金色的葉子一片一片地凋落也鋪了滿滿一地，踩上去真有些憐惜之感。秋天是個收獲的季節，而這個秋季我又收獲了什么？

我拿著合同踏進王可辦公室時他正專注地盯著電腦，不停地點擊鼠標，想必是在玩游戲。我叩了叩虛掩的門，王可抬起頭看見我，忙招呼我進去。

“煜媛呀，最近都沒看到你，在忙什么？”

“休了幾天年假，出去玩了幾天。”我如實回答，以劉軒名和王可的關系來說，王可應該是知道我去武漢的事情。

“跟老劉去的？”

“他家里出了點事情，你應該知道吧”我反問他。

“知道，知道”王可點頭笑起來，有些的尷尬樣子。

我沒看懂王可笑里的尷尬是因為什么，隱約感覺到他和劉軒名之間似乎存在什么問題。

“我今天是為這個來的”我把合同遞給王可說：“這是最新修改的電腦維護方案，得麻煩您簽下字。”

“好說”王可接過合同隨手翻了翻說：“我看看，沒問題的話到時候把合同簽了叫人給你送過去。”

合作一年多來，每次跟劉軒名簽合同都是現場簽我當場拿走的，這次碰到王可，他似乎更謹慎些。他身上純粹的商人氣是我不愿意與他做過多深入交流的根本原因。

我沖他笑了笑，站起身說：“好的，您先看看，有問題隨時打電話給我，我過來取就好。”

“好，那就麻煩方小姐多跑一趟了”

王可淡淡地笑，不遠不近的距離里，卻有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這種隔閡與熟悉程度無關，比起第一次在飯桌上的見面，這次的感覺給人不是陌生，而是熟悉以后故意制造出來的隔離，夾著一種復雜的味道，讓我辨析不清。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想我這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一時是悟不透這個在商場摸爬滾打這么多年的商人的心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