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開往劉軒名公司的公交車上,正午的太陽透過玻璃窗灑在我身上,正準備窩在椅子上小瞇一會補個覺,卻被一個久違的電話騷擾了。
“結婚?”我突然提高的嗓門引來了車內并不多的乘客的側目,我壓低聲音望向窗外說:“你騙我的吧。”
電話那端那個滔滔不絕向我描述她如何在一月內相親成功并且馬上就要步入婚姻殿堂的女人,是我從小學同桌中學同班高中同校的死黨—張曉莉。
我震驚的原因不僅僅是為她那個相親認識不到一個月的準老公,更多的是她曾經信誓旦旦在我面前口不擇言一輩子不嫁的豪情這么快就被現實的潮水淹沒,淪落到與一個認識二十多天的男人相守走自己的下半生。如今,她揮著即將走入圍城的旗幟朝我吶喊,并且沖我幸災樂禍地說:
“我要結婚了,你也抓緊吧,別等到人老珠黃的時候來找我哭訴一個人的孤單。”
我拼命抑制被她激起的怒火說:
“張曉莉,你對自己的未來這么不負責任,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嫁人后要是被公公婆婆擠兌,跟老公吵架或者打架都不要找我方煜媛為你撐腰,聽你訴苦。”
電話那端的張曉莉沉默了,我知道她閃婚的導火索是她父母的威逼利誘,是她被初戀男友劈腿后甩手離去的絕望,她不是沒得選,只是不想選了。原以為那個會牽著她的手帶她走進婚姻殿堂,與她攜手一輩子直到死的男人突然中途離場,告訴她那只是一場游戲。游戲結束了,也結束了她對于愛情,對于未來的所有幻想。
“你真的決定要結婚了嗎?”
“是的,我想好了,早嫁晚嫁都是得嫁,與其在我爸媽身邊被他們逼著天天相親,還不如找個差不多的嫁了算了,嫁誰不是嫁呢”
張曉莉語氣里的消沉與無奈讓我心底隱生一股悲涼,讓我突然想起劉軒名的初戀,他不得不放棄與之攜手終生的伴侶。兩者雖有不同,卻又何其相似。
張曉莉的婚禮在下個月初,下車邊走邊思量著如何跟張總請假,順便回家勸慰一下著急著也想早點把我嫁出去的爸媽,我剛踏進劉軒名公司所在的寫字樓大堂,抬頭便見劉軒名與王可兩個人并肩從電梯走出來,邊走邊說著些什么,甚至沒有看到我迎面朝他們走過來,我不得不開口截住他們匆忙的腳步。
“王總,劉總”
“煜媛”兩人看見我,停止了交談,居然異口同聲。
“王總,我上午給你打過電話,我過來取合同的,你們要出去嗎?”
“唉呀,不好意思,忙忘記了”王可一拍腦門,動作夸張,滑稽得有些可笑。
“丫頭,你吃飯沒有?”劉軒名過來拉了拉我說:“我們正要去吃飯,一起去吧,吃完飯回來讓王可把合同給你帶回去,一舉兩得。”劉軒名沒等我回話,拉著我直往外走,邊走邊說:“正好帶你認識個人,給你們公司介紹筆業務,你們張總肯定要嘉獎你的。”
“我又不是業務人員,我拉業務他也不給我加工資,干嘛干這吃力不討好的活?到時候真拉了這筆業務,他還得讓我天天跟,你是想累死我呀”
我噼哩啪啦說了一大堆,劉軒名也不管我,直接把我塞進車里,王可開車,他陪我坐在后座,我就這樣被他們硬拽著去了“星園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