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了條熱毛巾給他擦臉,再調了一杯蜂蜜水幫他解酒,他重新躺回床上,呼吸均勻了很多,黑暗里,明月與我相伴,我與他相伴。
“劉軒名,你睡著了嗎?”我輕聲開口,只是試探性地問。
“沒有”
我仍靠著床坐在地上,沒有回頭也沒起身,看著窗外說:“那你還裝睡?”
“沒有裝睡,只是不知道說什么,又怕你知道我醒了要趕我走。”劉軒名躺在床上也沒動,說話聲音清晰明了,看來酒也醒了。
“你說人是不是很奇怪呀,明明不認識的兩個人,到最后卻能走到一起,有時候甚至就這樣走一輩子。”我有些感嘆地說。
“都是注定的。”劉軒名也嘆了口氣。
“真的是注定的嗎?那,我們呢,也是注定的?”我側過臉看著他的方向。
“我一直相信是命中注定的,否則,我們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卻能走到一起,如果不是命中注定,真沒有其它東西可以解釋了。”
“你這么信命?!”
“信!”劉軒名肯定地說。
“那,命中注定我們相遇只是為了讓我們相遇后分開嗎?”
劉軒名起身從床上下來,挨著我坐著,他的右手摟著我的肩,我將頭順勢靠過去。我的眼淚順著臉龐無聲地滴落,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難過,也許是因為自己想要離開的想法在這一刻決定放棄了,我沒辦法狠下心拋下他,拋下和他的所有回憶。
“為什么這么難?”我沒有邏輯地亂問。
“不難的,如果我們夠堅定,什么困難都可以迎刃而解。”
“真的嗎?”我抬頭看著他的側臉,在月光的映襯下,那么柔和。
“真的。”
劉軒名將我摟入他懷中,我的心貼著他的心,那么近,那么近,近到兩顆心似乎可以聽到彼此的聲音。我仿佛聽到他的心在說不要分離,永遠不要。而我的心卻在告訴自己,如果不分離,這樣的痛苦又要延續到什么時候才能結束?
我陷入了理智與感情的較量中,淚水無法抑制地往下流,浸濕了劉軒名的襯衫,絲絲涼意透入肌膚,他才回過神來。他推開我雙手捧著我的臉逼我與他的眼睛對視,我垂下眼簾不敢看他,我說:
“我真的好累,不想糾纏在你們中間,你懂嗎?”
我哭出聲來,委屈全都涌上心頭,哽咽著斷斷續續地說:“我好害怕,好害怕,當我看到,看到她躺在病床上的時候,心里好恐懼,我不知道自己,原來,一直這么深地傷害著另一個人,如果她死了,我要,怎么辦?”
“這跟你沒有關系。”劉軒名說。
“有關系,你說過的,你說,如果沒有我,你會為了責任,和她過一輩子。”
“是我不該這樣說。”
“對”我怒了,沖他發脾氣:“你為什么要這么說,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說會讓我覺得,我才是那個讓她自殺的罪魁禍首,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對,我想和你分開我又害怕你傷心,如果我不和你分開,又良心不安。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累好累,我不想這樣,不想這樣。”我一股腦兒地把心里所有的話都說了出來,也許一直以來我太過于隱忍,所以需要一場徹徹底底的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