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座城市的實際距離并不遠,車程也就兩個小時。
我對他有萬般思念,也沒有想過要回去看看他。那座城市不僅有他,還有一段不堪的記憶,我抹不掉,也不愿回首。
但是他來了。
在我慢慢適應了武漢的新生活,開始融入周亦帆的公司與同事相處融洽,開始習慣一個人上下班,一個人坐固定的公交車,一個人看熟悉的風景,一個人應付生活中所有瑣碎的小事,甚至因周亦帆的存在,想起他的次數漸漸減少。
我以為,我和他就此淡出彼此的生命,不會再有交集。我對他有再多心痛,痛過了,歲月會將這些痕跡抹去,直到看不見。
可是他出現了,他站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有些認不出來,因為他消瘦了好多好多,瘦到像是一陣風就能吹跑。
他叫我丫頭,我們之間有五米的距離,我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他朝我走過來,一步兩步三步,我甚至是數著他的腳步看他走過來的,他在伸手就能觸到我的地方站住了,他看著我笑了,伸手撫摸我的臉,熟悉又陌生的觸感。
我張開手抱住了他,他亦緊緊地擁住我,在陽光明媚的春天,我的眼淚順著臉頰而下。
我帶他去我住的地方,他什么也沒帶,兩手空空。
“你這次是為什么來的,怎么什么也沒帶?”
“為你,我只是想來看看你。”劉軒名一直兩眼死死盯著我,像怕我跑了一樣。
“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想小郁應該跟你說過了,王可撤資了,現在公司亂成了一團,我必須要先穩住公司員工,再另找合伙人。”
“那這個時候你還過來這里?”
他吻了吻我的額頭,抱我入懷,說:
“我不知道,王可撤資了,所有事情都在我一個人肩上,我真的覺得好累好累,我沒有了方向,想找個人靠靠。我也不知道未來會怎么樣,如果不盡快找到合伙人,公司就會垮掉,到時候,我就真的什么都沒有了。”
“這個時候,我唯一想見的人只有你,我想過來看看你,這個想法在我腦海里那么強烈,所以我顧不上那么多了。現在我抱著你,就好像抱著全世界,我很滿足,很滿足。”
“你晚上還要趕回去嗎?”我說。
“對,我已經買了回程票,我必須回去,有太多事情要處理,這個公司是我一手做起來的,我不想看著它垮下去。”劉軒名布滿血絲的雙眼里閃著堅定的光。
“我相信你,也支持你!”除此之外,我似乎沒有其它話可說。若他百忙之中抽身奔赴這里只為看到我,那么,我的理解與支持對于他來說,應該是強心劑,那么重要不可或缺。
原本我已跟他分開了不是嗎,我狠心拋下他離開那座城市,心里卻沒有一刻放下過,我以為不見我就可以淡忘,就會忘記,卻只是壓抑在心底深處而已。
不論他是因思念還是生活磨礪消瘦至如此模樣,我的心真真切切地痛了,我沒辦法忽視那種痛的存在,我想給他一個肩膀,讓他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