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仍借住在周亦帆家里,找房子沒有想像的那么順利。晚上十點,我縮在床上給小郁打電話,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倦,也不知道身在何方,周邊環境有些吵鬧。
“小郁,你在外面嗎?”我壓低了聲音,僅隔一張門外的周亦帆也不知道睡沒睡。
“嗯,宵夜呢。”
“跟王可一起嗎?你是不是喝酒了?”
“對呀,我們在一起呢,喝了一點點,還有他一些朋友?!毙∮粽f話邏輯有些混亂,沒醉只怕也有些暈暈乎乎了。
“那你現在說話方便嗎?”
“你等等”
過了一會,像是轉到了另一個地方,安靜了很多,小郁的聲音由遠至近:
“劉軒名也在呢,他們兩個今天都喝了很多酒?!?/p>
“告訴你一個秘密,王可跟我說他想撤資,不跟劉軒名合伙了。”
“他要我不要跟別人說,他說去年公司虧損很多,他們都沒有多余的錢投進去了。聽說劉軒名之前是想貸款的,但是他的房子給他老婆了,也貸不成了。所以王可也沒有信心做了。”
“怎么會這樣?”我的聲音不自覺得大了。
“我也不太清楚,反正他們的事情復雜著呢,最近好像矛盾越來越多,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打算怎么做?!?/p>
“劉軒名現在還不知道王可要撤資的事情嗎?”
“應該不知道,王可只是跟我提了一下,如果他真撤資,估計公司也沒辦法支撐下去了。有時候看著劉軒名挺可憐的,你走了之后他就像什么都沒有了,如果公司倒了,也不知道他會怎么樣?!?/p>
小郁對劉軒名的設想讓我心驚,我一下子沒辦法接受小郁給我塞過來的這些信息,才離開半個月,好像什么事情都變了。
劉軒名公司的狀況當然不是突然發生的,只是我在的時候他對我隱瞞了這些情況,我所看到的也只是表面現象而已。他說我總是那么讓他省心,所以他才如此心疼,可是他在我面前何嘗不是如此呢。
“小郁,我想和劉軒名說幾句話,你幫我把電話給他。”
“你等一下?!?/p>
我沒辦法狠下心不去關心的他現況,沒辦法不在乎他的感受,沒辦法無視他的存在。他不在我眼前,也一直在我的腦海里。若真如周亦帆所說,跟著自己的心走,那么此刻的我,身心分隔兩地,我是多么想飛奔到劉軒名的身邊,給他我的肩膀讓他累的時候可以放心依靠。
“喂,丫頭,是你嗎?”
僅這一句話,我的眼淚就奔涌而出,再也止不住。
“是我”我不知道我帶著哭腔的聲音在他聽來是不是還如從前一樣。
而后是漫長的沉默,我不知道應該要說什么,我能聽到他喝過酒后鼻孔呼出的粗重氣息從電話那端傳來,我甚至產生了錯覺,感覺他靠在我肩頭睡著了一樣。
“丫頭”他的聲音沙啞了,也許他不知道能說什么,不知道應該說什么,只是一直帶著這種沙啞的聲音叫著我:“丫頭”
我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拼命往下掉,喉嚨像堵了塊鉛一樣難受,我知道是自己憋著勁太厲害所致,可我不敢放聲哭,怕劉軒名聽到,也怕周亦帆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