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怎么告訴劉軒名,周亦帆為我在他公司虛設(shè)了一個職位,只是想讓我沒有后顧之憂,且給了我足夠的空間,甚至連他家的鑰匙也給我備了一片,讓我進(jìn)出自由。他會怎么理解?他會相信我和周亦帆之間僅僅只是朋友嗎?
“我和他是好多年的朋友了,有聯(lián)系也正常吧?!蔽冶苤鼐洼p:“再說了,難道你就沒有一兩個相處得比較好的異性朋友,我好像也沒有過問過吧。”
“可是你們關(guān)系好得有些過份!”
“哪過份了?”
“你有必要因為他生病,就拋下一切,大老遠(yuǎn)的過來陪著他嗎?”劉軒名打翻了醋壇子,一臉怨婦氣。
“這件事情不是早就跟你解釋過了嗎,你不是口口聲聲說你不在乎這些的嗎,現(xiàn)在怎么又舊事重提,又在乎了?”我推開他,從地上爬起來,好不容易見一次面,非得深更半夜的吵個不停。
“我以前不在乎是因為你還在我身邊,我伸手就可以觸到你,可現(xiàn)在,我們隔這么遠(yuǎn),你要是被別人勾跑了,我不是要追在你身后哭嗎?”劉軒名攬過我,竟撒起嬌來。
“那你哭一個給我看看?”
“我找他決斗!”劉軒名掄起袖子,裝出一副打架的模樣。
我雙上圈上他的脖子,踮起腳尖輕觸他的薄唇,帶著笑意看他的眉眼:
“放心好了,勾不跑的!”
我是在對他說,也是在心里對自己說。他的醋意,他的憤怒無一不感動我,他的在乎,他的退讓,讓我甘心情愿摒棄一切,只為他存在。
天剛拂曉,劉軒名開始悉悉索索地起床穿衣服,借著不知道從哪透過來的朦朧的光,我看清他的背影高大且單薄,他躡手躡腳地往房外走,我翻身起床:
“這么早?又要去趕早班車嗎?”
朦朧中,他站直了身子,回轉(zhuǎn)身來:
“吵醒你了。”
“沒有,我睡得淺。”
我其實是個睡覺很死的人,一個人的時候,就算是窗外電閃雷鳴也不見得能把我吵醒。但很奇怪的是,每次他躺在我旁邊,我頭枕著的不是柔軟的枕頭,而是他溫暖的手臂,我很容易入睡,卻很難深睡,斷斷續(xù)續(xù)地睡一會醒一會,旁邊他的任何動靜都能驚醒我,哪怕是稍重一點的呼吸聲。
也許終究是不踏實的吧,害怕他突然離開,然后不再回來。
“你再睡一會吧,我得先走了。”他站在我床邊。
“我去送你?!?/p>
“不用了。”
我堅持下床,不理會他的阻止。在不多的相處時間里,一分鐘也不愿浪費。若在后半輩子的時間里早知道將要分開,而且是永不再見,那一分鐘,又是何等珍貴。
我沒有預(yù)知未來的能力,只是害怕離別,害怕沒有說再見的再也無法相見。
在蕓蕓眾生中,遇上一個人,一點都不難??蓯凵弦粋€人,卻又要忘記一個人,并不是一年,十年,或者一輩子就可以做得到的。
如果可以,我想在每個他轉(zhuǎn)身離去的時刻拽住他的手,告訴他,我在這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