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亦帆端著兩盤菜站在廚房門口,我掛了電話,他才走過來將菜放在餐桌上。
“我忘了買開瓶器了,要不我們還是喝點啤酒算了。”我把洗好的兩只高腳杯放在餐桌上。
“買都買了,不喝不是浪費嗎,我去下面超市看看有沒有吧。”周亦帆說著,便摘下圍裙換鞋出去了,桌上擺著熱氣騰騰的飯菜。
劉軒名的電話讓我對這頓飯失去了興致,若他沒在這個時候打這個電話,沒聽到周亦帆對我說的話,我想這頓飯應(yīng)該是很和諧的吧。
我是有了做賊心虛的害怕才會跟劉軒名撒謊的,我不敢或者不想讓他知道的僅僅是我與周亦帆兩個人的獨處嗎,若我真的夠坦蕩,我應(yīng)該是不怕直面的。
或許,在心底,我仍對周亦帆有所期許,他身上有劉軒名所給不了我的安全感,這種感覺讓我沉溺,也許并不源于男女之情,只是在經(jīng)歷了劉軒名家庭的這場戰(zhàn)爭后,我從心底渴望一份安寧不被打擾的平穩(wěn)的感情。
原來我對周亦帆是產(chǎn)生了依賴的,依賴他對我的好,依賴他給的那份平靜。
那么他呢?
菜漸漸冷卻前,周亦帆拿著開瓶器進了門,氣喘吁吁:
“電梯壞了,爬上來的。”
已經(jīng)傍晚了,從中午忙著去超市買菜,回來一路折騰,我早已經(jīng)餓得前胸貼后背,我和周亦帆面對著不再冒熱氣的飯菜,似乎都失去了吃的興趣。
沒有開燈,借著對面人家窗戶透出的光,周亦帆舉起手中的酒杯,搖了搖:
“情人節(jié)快樂!”
“情人節(jié)快樂!”
兩只酒杯相撞發(fā)出叮地一聲,過于清脆的聲響讓我感覺這杯子脆弱地像是隨時都會碎裂,結(jié)束它們短暫的生命。
“說真的,如果我們是戀人,這一幕也算是蠻浪漫了。”周亦帆一口喝了光了那半杯紅酒。
我笑笑,沒作聲。此情此景我又能說什么。
“剛剛那個電話,我沒有影響什么吧?”周亦帆打破短暫的沉默。
“沒有。”我口不對心。
“那就好。”
“是他打的。”不知道為什么這樣子說,雖然他沒有問,但總覺得自己應(yīng)該給他一個回答。
“是嗎?”他笑了笑,邊往自己杯里倒酒,邊說:“怎么沒過來陪你過情人節(jié)?”
“在忙吧!”原本應(yīng)該是個陳述句的,說出來,竟成了感嘆。
“男人嘛,忙事業(yè)也是正常的。”周亦帆又遞酒杯過來碰了碰我的酒杯:“再喝一點吧。”
我喝了一口,在黑下來的房間里,已只能夠看清他的輪廓了。
“忙事業(yè)?這么說的話,就光要事業(yè)好了,還要假惺惺地說什么愛情呢。”我亂發(fā)牢騷。
“煜媛,你是不是喝多了?”周亦帆伸手過來探我的額頭,他的指尖觸到我的額頭也是冰冷的,而我則是沾酒便臉紅發(fā)燙。
“沒有,我只喝了這么一點點而已。”我知道自己沒醉,我很清醒,但心里是有氣的。氣什么?氣周亦帆的不夠坦白,氣劉軒名的不管不顧,還是氣自己亂了的感情呢。
“別對我這么好,真的,我會不知好歹的。”我看著對面周亦帆的身影一動不動,空氣里飄浮著紅酒的香味,我也開始有些頭昏腦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