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大反應，他輕描淡寫地說著這件事情的時候，讓我覺得心里堵得慌。

他總是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為我做著很多事情，看似都是不起眼不值得一提的小事，卻總是用了心，怕給我造成心里負擔，說起來時，一笑帶過。

有時候，他淡得就像一杯溫開水，不甜不膩，入口無味，卻溫柔地順著喉嚨而下，直至胃中，溫暖由胃蔓延開來，直抵心房。

“謝謝！”我突然說，那么顯生份的字眼，此時卻唯有這兩個字了。

周亦帆笑了笑，沒再說什么。廚房飄出來陣陣清香，我起身將其他食材倒入，再扣上蓋。

“很快就可以吃了。”

“你確定能吃？”周亦帆一臉懷疑地看著我。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要么餓死，要么被我毒死，你選一個。”我在他旁邊落坐，搶過他手里的遙控器：“看點別的。”

“你就不能讓著點病人？”

我對著他夸張地冷笑：“這會承認自己是病人了，不是說身體好得很，連藥都不用吃的嗎，這會怎么又拿這小小的感冒當籌碼了？”

“我現在落你手里不是就死路一條嗎，不是餓死，就是毒死，那我選個舒服點的死法也不行？說真的，能不能手下留點情。”周亦帆突然擺一臉孩子般可憐的神情看著我。

“這樣吧。”我朝他靠了靠：“我舍命陪君子，這粥嘛，我確實是第一次做，等會不管怎么樣，我一定陪你吃，夠仗義吧！”

“那你先吃！”

“你就這么怕死？”

“我是覺得死你手里，還是這么個死法，太不值當！”周亦帆搖頭。

“交友不慎！”我拋下這句話，起身去了廚房。

“這話應該是我說吧，好不容易生個病，也沒討來點溫柔。”周亦帆在我身后嘀咕。

“溫柔是你女朋友給的，不是我。”我探出頭。

周亦帆原本帶著笑意的臉突然垮了下去，沒再接話。我識趣地縮回廚房，不再說話，他們之間有什么問題嗎，不然周亦帆怎么會是這種神情。

我將熬好的粥盛了兩碗，端出廚房遞給周亦帆：

“本大廚親自煮的粥，趕緊嘗嘗！”

他接了，端在手里，用勺舀了一點，送到嘴邊吹了吹，皺著眉頭輕啜了一口。

“怎么樣？”我迫不及待地問。

他停了停，像在思考什么，面無表情，我看得仔細，但也沒看出端倪。

“你試試。”他咽下了吃進去的那一口小，對我說。

“味道怎么樣？”我忐忑不安地問，因為我事先沒有嘗過，米、油、鹽、配料全是靠感覺來下的，自然也就不知道尺寸拿捏得到不到位。

“你試試就知道了。”他仍不說，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我只得自己試，舀了一勺，剛入口，我便轉身往廁所跑，全吐了出來。周亦帆在客廳竊笑：

“方煜媛，我太佩服你了，我就想不通，為什么會是苦的，還這么苦。你是不是偷偷在廚房撒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