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兩端都沉默了,也許劉軒名只想說對不起,而這卻是我最不想從他嘴里聽到的三個字,從我認識他到現在,他一直都在說這三個字,或多或少,我都厭倦了。
“別說對不起。”我率先開口。
到下班時間了,同事們都收拾東西各自回家,十分鐘后,辦公室又只剩下我一個人。我握著手機,與劉軒名的對話不超過三句。
我們似乎已經沒有什么好說了,從一開始,他的一切我都知道,那么現在的這一切,也只是我咎由自主。不必道歉,不必解釋,也不必安慰,因為,對于我們彼此來說,我們的存在就是一種傷害,雖然我們的初衷并不是這樣。
最后,他說:
“只求你一件事,別說那句話,不到最后,我都不會放棄,我都會盡全力為我們的未來努力,好嗎?”
我忍著眼淚說好,他不愿意說出口的是我一直想說的那句話,我們分開吧。
在這段感情中,他一直有一種固執的堅持,他知道我堅持得很累,很想放棄,他能夠理解,但他卻沒辦法說服自己放手。而我一直因為成寧的存在想要放棄這種糾結的感情方式,在雙方的付出中,我們沒有對等關系,他失去與付出的遠比我多,他沒有放棄,我亦不能。
我沒有想要拼什么,爭什么,就像周亦帆所說,我只是害怕失去,害怕沒有依靠,哪怕劉軒名給不了我一個堅實的臂膀,他也一直在我心里,直到最后。
太陽最后一抹余光照在我辦公桌上時,我收拾著東西準備回家,沒待我出門,孫洪走了進來,站在門口看著我,神情凝重,開口便問:
“你和周亦帆什么關系?”
“朋友。”我拿起桌上的手機握在手里,提上包包,走到他面前說:“出去吧,我下班了。”他沒有動,門是朝里開著的,我伸出手準備拉門,他突然伸出手阻擋,也許他只是想阻止我關門,卻沒有控制好力道,他碰到我握著手機的那只手,我的手一松,手機便摔了出去,這是他第二次摔到這只手機。
手機摔出去好幾米,電池都被摔了出來,直覺告訴我,這次我修不好它了。這是劉軒名送我的手機。
我呆呆地站在門口看著地上的手機,沒有去撿它,孫洪沒想到自己手重了,忙去幫我撿手機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其實他真是個蠻善良的孩子,雖然他連摔了我兩次手機。我看著他撿手機的背影說:
“孫洪,我和周亦帆只是朋友,沒有別的。”
他幫我裝好摔開的手機,卻怎么按也開不了機,耷拉著腦袋說:
“不好意思,又摔壞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攔著你想要你把話說清楚。”
我接過摔壞的手機,心疼地撫摸著,如果說這臺手機見證了我與劉軒名之間的美好,那么現在,它的破碎是不是預示著,我和他也將走到這一步。
“我剛剛是不是說清楚了?”我抬頭看著孫洪,朝他揚了揚壞了的手機說:“這部手機是我男朋友送的。”
我想告訴他什么,無非就是我的心有所屬,不至于跟他姐姐搶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