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武漢第二天就生病了,莫名其妙的一場病,高燒,不停地吐。周亦帆要帶我去醫(yī)院我死犟著不去,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害怕醫(yī)院。
別人說,所謂的心靈感應(yīng)只是太過于思念另一個人的結(jié)果,也許,在我的潛意識里對劉軒名的離去有太深的回應(yīng),只是用身體的病痛體現(xiàn)出來了。
睡得天昏地暗的,迷迷糊糊間只知道周亦帆一直在我身邊忙碌,廚房臥室,樓上樓下來回跑,雖然意識不清楚,心里被一種莫名的恐慌籠罩,看著周亦帆的背景,仍有一絲甜蜜。
若劉軒名一直安好,哪怕很快移情別戀,哪怕從此我和他相見竟成陌路人,我也仍心存感謝,感謝他曾經(jīng)對我的好,并送以真心的祝福,如此,我也能心安理得地享受周亦帆的用心呵護(hù),付我所有真心,與他共伴余生。
第四天,燒漸漸退了,只是睡得太多,全身乏力。周亦帆說得回公司一趟,看看有沒有什么事情,很快回來。走前他溫軟的唇印上我干裂的嘴唇,撫摸我的頭發(fā)說,有事打我電話,我會飛奔著到你面前。
我沖他笑,沒有力氣與他打鬧,看著他滿臉的笑被關(guān)在門外,腳步聲漸漸遠(yuǎn)去,消失。
我站在窗前迎著太陽,熱烈得讓人汗流浹背,我仍一陣一陣地發(fā)冷,這冷,似乎來自心底深處某一角的缺失的疼痛。
手機響時,我正倒著水,房間太安靜了,突然的聲響讓我手一哆嗦,杯子從手里滑落,摔了個粉碎。水濺了一地,透明的玻璃杯渣子到處都是,我顧不上掃,去臥室找手機。
陌生號碼,號碼歸屬地,卻來自那個城市。
惶惶不安,還是迫不及待地按下了接聽鍵:“喂,哪位?”我的聲音竟在哆嗦。
“是方煜媛嗎?”
電話那端的聲意陌生又熟悉。
“是。”
“煜媛,我是丁一。”
大概是生病的緣故,聽到這個名字我仍思索了一番才想起來,丁一,劉軒名的朋友,也是劉軒名幫我開的那家花店的合伙人。
“丁大哥,你好你好,不好意思,一下子沒聽出來你的聲音。”
“沒事沒事,你,最近還好嗎?”
丁一說話的聲音稍有停頓,像是在思考什么,更像是擔(dān)心。原本我與他只因為劉軒名的關(guān)系才會有交集,而離開那座城市后,也就沒有任何必要聯(lián)系了,如今,維系我和他之間的唯一那根線都斷了,他的突然出現(xiàn),又預(yù)示著什么?
“嗯,還好。”遲疑了一會,我說:“丁大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本來你和軒名已經(jīng)分手,這件事你知不知道已經(jīng)不重要了,但是,我是了解你們之間的感情的,不管你在不在乎他,在我看來,他一直是把你放在心里的,所以,我思前想后,覺得還是應(yīng)該告訴你。”
心里咯噔一下,像是掉了什么,卻不知道掉在哪,一片茫然。
“劉軒名,怎么了?”
那是我生命里最長的一次定格,丁一的話像在天空,一遍一遍地在我腦海回響,簡短的幾個字,我的大腦卻分析了很長很長時間,長得就像過了一輩子。
“一個星期前,劉軒名出了車禍,沒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