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歲那年,我見到了除了爺爺外公以外的第一個人。
我覺得她長得很特別:頭發長長的,披在肩上;皮膚雪白的,也不像爺爺外公那樣皺巴巴;身體也不像爺爺外公那樣瘦。最關鍵的是她說話的聲音,簡直把我嚇了一跳:
“您好!我是鹿鳴小學的蔡老師!這位就是恕恕小朋友吧?”
她的聲音比起爺爺外公,又細又尖,和我說話的聲音差不多。我驚異于那么一個大人怎么能發出類似小孩子般的聲音,所以忘了回答。
“恕恕啊!明天你就要上學嘍!別遲到了!”
她沒多說幾句話就走了。從始至終我沒有說話,一直看著她,她身上有種特別的吸引力,這是我從來沒有遇到過的。
我覺得她十分熟悉,后來想起來她和我房間里掛著的女媧長得差不多。
不管怎么說,我上學了。
學校,對于我來說是個奇怪的地方。這里有很多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有男孩有女孩,開始我很興奮,和大家聚在一塊。時間長了也發現很多不習慣的地方。
比如周圍的人說我說話怪怪的,他們聽不懂;他們說我笨,學東西慢,不愛和我玩;當然了,語文成績好也是一個不和諧的因素,他們不明白一個說話怪怪的人語文總會考第一;最后,我體質差,是班里公認的出氣筒。
蔡老師對我卻關愛有加。
整個小學對我來說沒什么特別的意思。除了數學,上課的內容外公早就教過了。比較難忘的只有那么幾件事。
第一件事是關于蔡老師的。我一直覺得蔡老師是我的童年里最特別的一個人。那時候身邊除了同學就是爺爺外公,她是我身邊唯一的成年女性,當然要顯得十分特殊。
于是上她的語文課時,我總是不由自主地目光投在她的胸部。幼小的我不并懂什么叫性感,只是完全受本能驅使盯著她看,甚至自己都不知道。
有一天語文課,蔡老師領著全班朗讀課本,大家整齊地跟著讀。我照例目不轉睛地看著蔡老師胸部。我坐在最前排,蔡老師捧著書朗讀,她邊讀邊走下講臺,走到我身邊時,她的胸部幾乎頂碰到了我的腦袋。
我的心跳得厲害,反而不敢再看,趕緊低下頭讀書。
“童第周17歲才進中學。他文化基礎差,學習很吃力,第一學期期末考試,平均成績才45分。校長要他退學,經他再三請求,才同意讓他跟班試讀一個學期...”
朗讀的聲音在此時聽來異常整齊,整個班級仿佛就我在開小差,而且誰都不會想到,引起我開小差的原因竟然是老師的胸部。
想到這,我不禁臉上一陣熱漲。
而不經意地,我還是偷偷抬頭看了一眼。老師的胸就在我面前。
那天她穿著一件連衣裙,裙子上印著兩個頭頂著水罐的少數民族少女,周圍有些許椰樹。
那幅圖畫很美。
我的頭腦飛快地轉著。一會兒想蔡老師真像這幅畫里的少女,那么美麗,那么清新;一會兒想我也許并不是全班唯一想看老師胸部的人,但是我一定是全班最幸運的人;一會兒我又想,畫上的椰樹怎么沒有椰子呢?椰子是不是藏在衣服后面呀?
其實我并沒有多想,完全是因為好奇盯著老師胸部看,為什么會臉紅,為什么會想到椰子,我當時一點都不知道。
我就那樣動不動地抬頭看,也不忘抬頭看看老師什么表情。老師捧著的書本擋住了老師的臉龐。
我有種說不出的安全感,最后干脆目不轉睛地盯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