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高中以后,有許多小學同學仍同在一起,其中和我一個班的就有林如心和李星。
李星從小體格好,一直是班里的體育委員,到了高中也是如此,他似乎對上次沒有欺負到我的事情仍耿耿于懷,總是希望找一些機會“修理”我,我則盡量對他敬而遠之;林如心自從知道我沒有見過親生父母的事情以后好像原諒了我看蔡老師胸部的事情,但是和我關系也只是一般——我長大了,不喜歡和女生走得太近,特別是長得像她那么漂亮又愛學習的。
因為李星,我成了班里的“體育全能手”。
真的,瘦弱的我成了班里不可缺少的“全能手”。
相信你們也能理解,事情是這樣子的:學校每個學期都會有一次全校性質的體育會,這是衡量一個班級體育水平的時刻,每個班里都會有幾個人在某些項目上十分特長,他們大都是學校的運動員,常常會參加市里、省里的中學生體育競賽。而校運會上他們擅長的項目不用問,總是他們包下的。
而每次都會有那么一些項目,班里沒有專門練的運動員去參加,這是就必須動員同學去參加。負責這件事情的就是體育委員李星。
可想而知,他將所有沒有人參加的項目都記在我頭上,然后拿著已經安排好的運動員名單來找沒有什么運動細胞的我“征求意見”。
于是我就常常出現在運動場上。
開始我認為李星只是針對我的,后來發現其實他也苦于找不到人參與那些班里必輸的項目。也許不是他特意想欺負我,而是因為我那時候是個誰都“不捏白不捏”的軟柿子。
我也慢慢地習慣了,從初中到高中已經四年了,每年我都會要參加長跑、鉛球、游泳、跳遠等,我說了我沒有什么體育細胞,甚至是到了可怕的境地。
裁判老師吹口哨前,我總會對我自己說些耳熟能詳的古文:“君子不憂不懼”、“揚名聲,顯父母,光于前,裕于后”“仁人志士,無求生以害仁,有殺生以成仁”……而游泳時腿抽筋的是我,擲鉛球時差點謀殺老師的是我,長跑時讓所有人在終點長久等待的也是我。
班主任在每次比賽后總會給我頒個“積極獎”,我知道這其實就是個“安慰獎”,每次它都屬于我。
時間久了,我在體育上給人留下了樣樣精通,樣樣最后的形象。不關心比賽結果的人反倒認為我是一個體育健將。
我就聽見過一個老師談起我的時候說到:“哦……那個體育生啊,每次都看見他上運動會的……”
我都笑出聲來。
林如心是周圍唯一一個對我“被參加”比賽而不滿的人,她動不動就跟在李星后面抗議,說對我不公平,也常常在老師面前說我不是自愿參加比賽的。
而說了再多也沒有用,我還是要上田徑場,我已經這樣子過了四年了,而且我知道李星和老師們都少不了我這個墊底的。有時候想想挺不好意思,她對我的事情如同自己的事情一般上心,我卻顯得無關緊要。
每想到這里,我就對自己產生一種“爛”的感覺。
我感激林如心,因為她是學校里唯一關心我的感受的人。
即便如此,她也批評過我,這個批評讓我做出一件讓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