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放下報紙，起身回臥室。

我看著外公，外公臉上神色也有些凝重。

“外公……我……上報紙了……”我小聲地說，我很奇怪，原來應該是一件不可思議、與眾不同、直得驕傲的事情，為什么他們反而一點都不感到開心呢？

搞得我也一點也高興不起來，而且有種做錯了什么事情的感覺。

外公“唉”地嘆了一口氣，沒有說什么。

“恕恕！”幾分鐘后，外公說，“你可知道‘速康貼’？”

我點點頭。

“速康貼”是一種類似創可貼這樣的膏藥，人們不小心劃傷皮膚，只要貼上一劑，傷口在兩分鐘內就會愈合，非常有效。這種膏藥在我們這里非常常見，同學們每個人都會隨身帶上許多，以防備用。

但是從我懂事起，就記得爺爺外公不讓我用這種膏藥，每當我不論是摔倒還是創傷，都堅持讓我用中草藥敷用。

“外公，怎么了？”

外公正要說話，門吱呀地響了，爺爺捧著一摞舊報紙走進來，那些報紙已經泛黃，但是保存得很好，很平整。

爺爺檢出兩張報紙，擺在我面前：“恕兒，讀讀這個。”

我端起報紙。這是兩份5年前的報紙，我翻開其中一份，版面很顯眼地登著頭條新聞：知名學者狀告速康集團濫用藥物。

第二份報紙的頭條是：撥云見日——速康勝訴。

外公說：“5年前，市場上開始流行一種叫做‘速康’的內敷藥，它能很快地使人的受傷組織再生，進而達到愈合的效果。一在市場上出售，就受到熱捧，它的售價昂貴，一瓶需花兩萬，普通百姓用不起，而有條件的家里都會買上一兩瓶備用。

“一次偶然的機會，我的朋友腹部受傷，他上醫院進行了全面檢查，回家后服用了速康，傷口處很快就痊愈了。但是奇怪的是第三天上醫院復查時竟然發現了心臟腫瘤晚期，很快的時間，他的腦部癱瘓，不久便離開人世。

“三天內便從健康發展到癌癥晚期，這是醫學上不可能發生的。醫生也很意外，大家普遍認為是醫生疏忽，沒有及時發現腫瘤和腦癱，外界把責任都推在醫院和醫生頭上，沒有懷疑過‘速康’的問題。

“而你爺爺是最清楚我朋友的身體狀況的，他原來根本沒有癌變特征和腦癱跡象，這些都是在服用‘速康’后發生的。于是，我委托你爺爺對‘速康’進行了藥物分析，發現其主要成分是‘烈蒙’。那是他們當時科研的重點，它確實可以讓患者傷處快速恢復，但是它是一個很復雜的問題，根本沒有成熟的臨床醫療經驗，對于其是否有副作用還不清楚。

“之后，我對使用了‘速康’的人們進行調研，發現死于癌癥和腦癱的人不在少數，這讓我相信，‘速康’除了是絕世良藥外，更是一種烈性毒藥，不能讓它繼續這樣禍害人們。于是，我聯合各種醫療組織一紙訴狀將速康集團及其總裁告上法院，要求其停產。

“當時集團總裁沒有在法庭現身，只是派了代表參與官司，由于快速癌變及腦癱很難有證據顯示是‘速康’導致，這在醫學上也很難解釋，結果法院判決速康集團勝訴。

“速康集團似乎發現了內服藥確實會帶來很多意外的風險，從此他們就開始改為生產‘速康貼’，用于外敷。但是這只是把‘烈蒙’的副作用延緩而已，長時間使用，必定會帶來痛苦，這也是我們為什么不讓你使用‘速康貼’的原因。”

外公說道這里，停頓了一會兒。

沉默良久，爺爺對我說：“而現在，你體內充滿了‘烈蒙’，其純度超過百分之九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