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孫恕。
我睜開眼睛,首先看見的是對面墻上掛著的女媧像,我意識到我躺在自己房間里。我動不了身體,稍稍抬抬頭,渾身都產生劇痛。我只得又躺下。
聽爺爺外公說,我從酒糟池里打撈出來后昏迷了21天。之后的半個月我一直躺在床上度過。拆掉繃帶后,因為皮膚愈合,我渾身發癢,暫時對身體感到麻木,其他的倒是沒有什么大礙。
這是我過得最無聊的暑假,也是最難忘的暑假。假期里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床上度過,這讓我很不爽。我不知道爺爺怎么醫治我,但是我恢復得很快。我很想下床四處走走,但是爺爺和外公并不允許我這么做,他們要我在床上待到開學。
除了期待開學,我沒什么可以值得期待。
聽說葛絲和李星被校方嚴肅批評了一番,并且開學后會被記過一次,進行全校通報。既然這樣,我也沒什么好只得追究的了。說實話,經歷了這次劫難,我只想今后盡量不要和他們打交道,別的什么都不想。
終于等到了9月1日開學。
我到了學校,每個人都用異樣的眼神看我,我不知道是因為我經歷了此次劫難后死而復生,還是因為自己和班里的“權勢”結了梁子,沒有人愿意和我親近,從前稍微要好點的同學,如今也刻意地避開我。
這樣一來,班里和我最親近的人莫過于林如心了,因她偶爾也能回應我打的招呼。
開學后最大的事情莫過于學校運動會了。運動會選在九月中旬的三天,這天全校師生都聚在操場,大家看比賽,為自己班級的運動員歡呼喝彩。因為不用上課,每個人都很高興,簡直比國慶節還熱鬧。
但是有那么幾類人例外。
第一類人是碰巧這兩天負責打掃衛生的同學。雖然老師要求所有學生都必須把食品垃圾都帶走,但是運動會操場上這三天沒有一天散會后是干干凈凈的,操場那么大,每天他們都要打掃到5、6點才能放學;
第二類人是“僵尸”,不能繼續上課意味著所有人停止學習三天,那么每個人都能在這三天里比別人多進步一些,運動會三天,偏偏是“僵尸”們最刻苦的三天,別人都帶著凳子和拉拉棒上操場,他們卻都是帶著參考書;
第三類人是我這樣的,明明不擅長體育,卻被人拉著去當替補,又累又丟臉。
李星因為把我扔進酒糟池,被校方記過一次,全校通報,這是個不小的打擊,于是他當然不會放棄任何為難我的機會。
“孫恕!這次的跳高項目歸你了!”他說著,將班級參賽名單塞給我,讓我填寫。我看看他,他用眼狠狠瞪我。
我什么都沒有說,每年都這樣,我已經很習慣了。我上操場只是走個過場,我是為了給班里湊運動員人數而已,我對自己的定位很明確。
話雖如此,每次站在操場上,我想要是我能拿個第一第二的,該多么好啊!看看那些冠軍拿到第一名的時候,所有人都為其歡呼的場景,是多么愜意啊!
我只是想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