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看看外公,因為害怕而顫抖著問道:“是誰?”
Evan說:“它,就是一個月前的你!”
我轉過頭看他,越發懵了:“我?”
我看看爺爺,看看外公,他們都對我點點頭。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用懷疑的神色看著他們三人。
爺爺走到我近前,捉起我的手,將我領到手術臺前。我開始有些害怕,但爺爺握著我的手,不讓我逃離。
走到干尸近前,爺爺將他身上裹著的一層薄膜揭去,干尸立刻露出猙獰的樣子。我鼓足勇氣仔細看他,這才發現原來所謂的“干尸”,只不過是一具皮囊,一具皮膚腐爛而烘干的皮囊,這具皮囊有完整的頭部、軀干和四肢,但是里面空空如也。仿佛蛇褪去一層皮后留下的空殼那樣。
“一個月前,你被人從酒糟池里撈了上來,情況十分糟糕,”Evan對我說:“你的腦細胞幾乎全部壞死,血液里充滿了酒精,肌肉也萎縮許多,皮膚也是腐爛不堪。
“醫院已經放棄了對你的治療,孫教授和羅主任將你背進這里,我們連夜開始搶救你。
“我們原本想試著給你注入微量的‘烈蒙’,看看反應如何,但是孫教授不同意。他主張直接將你泡浸在高純度的‘烈蒙’溶劑里。老實說,我們大伙都被孫教授的建議驚呆了——純度在1%的‘烈蒙’將會引起細胞癌變,超過10%的‘烈蒙’將會使人立刻死于休克,而孫教授將你直接浸泡至純度為99.98%,雖然是浸泡,但是當時你渾身皮膚已經壞死,根本不起什么保護作用,那就相當于你渾身上下都是“嘴巴”,在給身體不停地輸入高純度‘烈蒙’……”
“你剛才不是說‘烈蒙’是一種生物現象嗎?”我打斷他的話。
Evan回答:“是的,但是早在20年前,‘烈蒙’是作為一種化學成分被孫教授發現的。也許孫教授自己告訴你會清楚些……”Evan轉頭看看爺爺。爺爺點點頭。
“來,恕兒,看這個……”爺爺對我招招手,我們一起走向隔壁一間實驗室。那里屋中間放著的是一只浴缸——至少我認為那是一只浴缸。里面盛滿了一種淺綠色液體,那讓我想起來上學期在學期學過的“提取葉綠素”實驗,是的,那液體像極了葉綠素溶液。
“你看……”爺爺從一旁實驗桌上取過一只橙子,拿刀切開,從里面擠出一顆橙籽,舉在我面前讓我仔細看。Evan從一旁的實驗桌上背起一臺錄像機,對著我們開始拍攝。接著,他將這棵籽扔進浴缸。
我只感覺眼前的浴缸里有什么東西“呼”地一聲,像是魅影一般地出現過什么影子,如同你站在F1方程車賽的跑道上,極速飛馳的賽車從你眼前飛過,你只能覺得有什么影子出現過,而根本無法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只看見地上無端多出很多枯了的橙樹葉,還有許多枯枝。
我驚奇地看看爺爺。
Evan將手中的攝像機提到我面前,回放我看剛才錄下來的情景。
“鏡頭放慢100倍,也許你能看清。”Evan說。
鏡頭里,浴缸里突然間很快長出一棵橙樹苗來,緊接著,樹苗很快長大,立刻枝繁葉茂,開花結果,隨即馬上枯萎死亡。即使Evan說了鏡頭已經放慢了百倍,但是我看著仍然很吃力,只能勉強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