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說得很突然,說話的人就走在我們身后,我和如心詫異地回身看是誰在說話。那是一位年輕漂亮、戴黑框眼鏡、穿著時髦的女人。
“像他們這種行乞的小孩兒,背后是有一個頭頭管著他們的,每天他們在外面貪婪地乞討盡量多的錢,是因為回去都要給那個頭頭一定的數額,否則就會受到毒打或者挨餓。你們天天給他的那點錢還不夠他回去上繳的,更別說能積攢下來!所以,你們給了也是白給……”
如心聽她這么說,有些反感,沒有理會她。我看著這名美貌的姐姐,感覺很面善,不知道在哪里見過。
她一只手捧著資料夾,另一只手騰出空來從手提包里掏出一本工作證,遞給我們看。
“我是橘州日報記者夏丹!”她對我莞爾一笑,“孫恕同學,還記得嗎?我們見過面?!?/p>
聽她這么一說,我立刻想起來,就在不久前與運動會結束后,她在第一時間到我們學校采訪我,由于只是在課間十分鐘問了我簡單的幾個問題,我壓根沒有記住她的名字。
“我是專門來找你的。上了你們學校,你們班主任說你已經回家;我又打電話給你家里,說你在路上,于是我一路找來,終于找到你了。這位同學,你方便自己回家嗎?我有些問題想采訪一下孫恕……”她看著如心說,那眼神分明是在驅趕如心。
如心的眼神與她的目光相碰了一會兒,立刻低下頭,她有些臉紅,匆匆對我說了聲“再見”就往前跑去。
“哎……”我舉手想挽留如心,但是她一下子已經跑出很遠。
我轉過頭,有些慍色,看著女記者夏丹。
“你找我什么事情?”
夏丹微笑著說:“上次在學校沒有來得及好好采訪你,只是做了簡單的一個報道,但是發表后很轟動,所以這次我想好好的和你聊聊……”
我打斷她的話:“我有什么好采訪的?你剛才說我們省錢給小乞丐沒用,為什么你不多采訪采訪他呢?”
她撲哧一笑,說:“采訪他有什么好處?這樣的乞童很多,就算我采訪了,有誰愿意看呢?”
“怎么會沒人看?我和林如心就會看!他那么可憐,哪怕有一個警察看見了你的報道,不就把他們的頭頭抓起來了嘛!那你的報道不是就救了一大批小孩兒了嗎?”
她“呵呵”地笑:“你呀,很多事情都不懂!天下要飯的人很多,沒什么好報道的;但是天下只有你一個中學生跳高能跳到5米多高,這就很適合報道。這在新聞學上叫做新聞價值!”
我聽了她的話,不由得對她產生一種極端的厭惡,剛才看她是那么漂亮、那么嬌艷,一瞬間看她仿佛成了一個怪物。
夏丹沒有注意到我對她厭惡的眼神,只是自顧自地掏出筆記本,邊走邊說:“我很奇怪,我寫的報道分明很受歡迎,出報后竟然沒有讀者來信反映。領導在見到我的的報道底稿時明明說寫得很好,肯定能受到關注,但是第二天就不準我再報道這個題材,真是沒想到,你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哎!你去哪?”
在她邊走邊自言自語的時候,我已經轉向路旁的公交車站走去。她抬頭看我走開,趕緊追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