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公交車,我踏上通往那幢熟悉的老屋的小路,路口那塊“內有惡犬”的牌子依然立著,時間久遠,牌子上已經斑駁。我問爺爺:“怎么還留著這牌子?”
“為什么要拆掉?我們真的養了狗。叫路虎!”
“啊?路虎?”我詫異地叫出聲來,配得起這個名字的,該是怎樣一條狗?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幾聲輕微的犬吠,一條只有兩個月那么大的黃色小土狗叫著從屋子那方向奔來,跑到爺爺腳跟前不停搖著尾巴。我一笑,雖然是養了狗,還叫“路虎”,但是用這小土狗來充門面當“惡犬”,那不還是訛人嗎?
推開家門,餐廳上已經擺上了豐盛的菜肴,這一定是外公做的。我喊了聲:“外公!我回來了!”
外公端著熱騰騰的骨湯從廚房走出。
“哎!恕恕!回來啦……”
我看見外公,嚇了一跳。只是兩年不見,他臉上的皺紋多了不少,人也消瘦了很多,整個人一下子蒼老好多。
“外公,你……”
外公放下湯鍋,笑著看看我:“怎么了?”
“你,瘦了好多……”其實我是想說他老了許多,只是我覺得那樣說不好。
爺爺和外公相對而視,他們兩人現在看起來確實不一樣。一直來,爺爺和外公看起來都一樣健朗,我記得小時候看見外公仿佛比爺爺更加年輕,而今,他倆站在一起,爺爺還是原來的模樣,而外公明顯老了許多。
“哦,那是因為正好前段時間感冒了,所以顯瘦,沒事,現在都好了……來,來,開飯了!”
還好,外公做的飯味道和以前沒有變,甚至更好吃了。外公問了我許多大學里的情況,他也談了談他念書時候的故事,他比以前更愿意說曾經的故事,而爺爺相對安靜好多,只是在一旁靜靜地吃飯。
門口傳來一陣悉悉簌簌的聲音,那是路虎在撓門,外面天色漸漸黑了下來,看來它也好想進來。外公透著半開的門縫里,對著它搖搖頭,喊了一聲:“安靜!你知道不準進來的!”它好像能聽懂外公的話,果然停止了撓門,朝后院跑去。
“恕恕,這次怎么想起回來了?”外公問我。
我看看他,又望望爺爺。爺爺替我回答了外公:“恕兒這次回來,我想給他動手術……”
外公詫異地問:“做什么手術?”
“這兩天你看新聞了吧,應該知道恕兒在上海與另一位植化人的大戰,我想,接下來將有更多人會垂涎恕兒的能力,這很危險,于是,我得想想辦法,把恕兒體內的植物性去除……”
外公思索了一會兒,說:“這,你想到辦法了?”
爺爺說:“剛才在回來的路上,我想了想,辦法倒是有。恕兒目前的植物特性的表達尚屬體內的植物細胞生長,植物細胞與恕兒的細胞屬于共生狀態,還是可以殺死的;當植物細胞長期對恕兒細胞進行作用時,一定會引起恕兒細胞的相應變異。那時候就不可挽回了。
加上恕兒的羈結已經打開,他的細胞對烈蒙已經充分打開,對植物細胞的特性學習已經達到不可思議的狂熱,所以這個手術宜早不宜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