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感到些許刺骨的寒冷,我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被深深埋在御寒袋里,我能感到自己正在快速移動著。我從御寒袋里探出頭,所見的都是一望無際的皚皚白雪,這里到底是哪里?
遠處幾只活動著的動物解答了我的疑問。那是一群正在嬉戲的北極熊,它們停下來看我,就好像我看他們一樣的奇怪。我環顧四周,發現自己正被綁在一輛平板運輸車上,我看看車頭,看起來大小很正常,這意味著我沒有變成巨怪,我還是正常的人。
我掙扎了一會兒,自己被綁得很緊,我完全不能動彈。我在身上運力,希望能長出竹子來,可是最先能感覺到的是自己臉上先結起了樹皮,就好像冬天空氣干燥,皮膚變皴那樣。我的身體體積在膨脹,這樣子,我一定能撐開御寒袋,一定能夠自由。
但是事實上我想錯了,我膨脹到一定程度,腳尖碰到一團緊繃的電線,一股高壓電流掠過我全身,使我不停顫栗了一番,很快再次暈過去……
再次醒來時,我感到周圍不再那么冷,但很吵。我看見一個身穿軍用棉襖的女人坐在我面前,她帶著口罩,入神地看著手里的筆記本,另一手握著筆在畫著什么。轟隆隆的馬達聲充斥著我的耳朵,狹窄的空間,我意識到我正在一艘正在高空飛翔的運輸機機艙里。我掙扎了一會,不得動彈,自己身上還是被電線結結實實地綁著。
“你現在在離地面12000米的空中飛行,為了你和我們大家的安全,我還是用剛才的高壓電線綁著你,請你配合,否則就會再睡一覺……”軍裝女人頭也不抬地說道,所有注意力還是放在了她手里的筆記本上。“我是你的話,會情愿舒舒服服地躺著聽別人說話。”
她的嗓音聽來非常熟悉,正在我揣測她是誰時,她已經自覺脫下了口罩——那是夏丹。“是你!”我掙扎著又扭動了一下身體,“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葛斯……”
“忘記他吧,他只是一個工具。”夏丹始終握著手里的筆在認真地畫著,“現在你能做的,就是聽我和你說一個故事。”
我呼出一口氣,看著她。
“20年前,橘州有個富翁某一天興致大好,和朋友說好賽車。他開的是改裝的三菱,速度比朋友的原裝車快上3倍。從起點駛出后,富翁一路領先,將朋友遠遠地甩在身后。
當他早早來到一段窄窄的小路時,他發現前方一群人將道路圍得水泄不通,他的車根本不能開過去。他拼命地按喇叭,但是絲毫不能使圍觀的人群疏散。
富翁非常著急,他甚至能聽到朋友們的車越來越近的賽車馬達聲,而面前不爭氣的是人們怎么也不肯離開。情急之下,他從車的儲物架里抽出一打人民幣,抬手將它們扔向天空。鈔票順著風飄灑在地上、溝渠中或者田野間。人們發出一聲驚嘆,立馬散開來去撿來之不易的錢雨……
果然,人們在很短的時間里疏散。朋友的賽車看人走得已經差不多,他加大油門,賽車全力以赴地往前沖出去。但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在漸漸散去的人群里,還蹲著一位衣衫襤褸的女乞丐,她那時正在幫一名臨產的婦女接生,此時正好接生出一位嬰兒。
富翁的賽車已經來不及剎車,他眼睜睜地看見車朝前面的女乞丐在自己的車輪前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