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五雷轟頂,我被他說得怔怔地,好似一尊泥人。我怎么也不能相信眼前這名男子正是我在心里猜測了二十多年的父親孫哲!他……我的父親不是已經葬身神農架了嗎?
“你心里怎么想,我全都知道。是否認為我已經死了?依著你外公的方法,一定會把我的死說成是對科學的無私追求?呵呵……他們一定會這樣教育你,因為我就是這樣被他們教過來的。從你身上,我看到了自己年輕時的模樣。這是必然的,有其父必有其子,我希望你從我這里繼承的不光是外在的,更要繼承我們孫氏家族的智慧……”
“閉嘴!”我噙著淚水,心里有如翻江倒海一般激動萬分,腦袋好似被人用錘子狠狠砸了一擊,昏昏沉沉。
“我不相信,我的父親孫哲早就去世,這是我爺爺說過的……你不是他……”我仍然用憤怒的眼神瞪著他,但此時已經話語盈噎,“二十多年了,我的父親早就不在了……我已經知道他不在,我證實過的,二十多年了,我不相信一個活著的父親能夠不見自己的孩子一面……”
話說到這里,他在總裁桌后面低下了頭,沉默了一會兒抬頭繼續說道:“說來也許你不能明白,我是你基因學上的父親。不要用你所理解的,從書上或者電視電影里學來的那種所謂的父愛來定位我和你的父子之情,如果有我生了你的事實,我們只是陌生人,維系著我們關系的,只是血脈!”
他冷靜地說這話,我不明白他怎么能說出這種冷酷的話語。
“我們的血脈高貴于一切羈絆,泛濫的感情是非理性的,是人類最低等的對世界的感觸手段。我的兒子,你必須明白這一點。你看多少人類歷史上的失敗歸咎于人的感性?項羽的婦人之仁便是最著名的例子,二戰時期的女間諜也是利用人類的這一弱點大賺情報,感性是幼稚的孿生兄弟,我們成長的過程便是擺脫感性的過程。英國貴族早就發現了這一特點,用血脈來承認土地的所有權。人們都認為這只是簡單的世襲制,那是他們沒有看明白這其中的道理!祖先搶奪下一塊土地,他就會將這其中的經驗、勇氣、力量都以基因的形式傳承了下來,確保后代能有相同的能力管理好這塊土地,基因決定了一個人的本能器量,才是人類擺脫幼稚的王道!”
對我來說,他這番話完全是大放厥詞,我忍不住大聲喊道:“你這是在放屁!”
他呵呵一笑,繼續說道:“你不會馬上認同,但是我能保證你會記住我的話,你在漸漸地接受我的理念,因為你身上流淌的是我的血!你的本性即是如此……”
我扭過頭,冷冷地說:“我的父親已經死在神農架,我的母親是一頭渾身長毛的野人!”
他看了我一會兒,站起身來,走到窗戶邊,望著窗外說:“1984年,我隨著你爺爺前往神農架珍貴植被區,名為采集珍稀草藥,實際上是在探索烈蒙秘密,天不負我,就在我們準備離開時,被我采集到了烈蒙樣本。我將這一樣本帶回基地,與你爺爺共同計算出烈蒙的方程式,有這一份方程式,我們可以擺脫天然烈蒙,自己合成。
隨后不久,基地就遭受了野人的攻擊,他們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摧毀一切有關烈蒙的證據。他們并不是我們常規思維中認為的猿人的進化水平,他們的智商有可能已經超越了我們人類,他們能讀懂有關烈蒙的一切資料和方程式,并且一一毀壞。
其中一頭野人準備破壞我記錄在筆記本上的烈蒙程式,我的助手見狀,手持匕首上前阻止,他扎傷了野人,血濺在筆記本上,也灑在了我的臉上。我聞到了強烈的硫的氣味,則下意識地在筆記本上記上“s”,我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那本筆記本上,冷不防被受傷的野人在胸口擊了一掌,我不由得從嘴里嘔出血,濺在筆記本上。野人順手抓起我,我慌亂地撕下那頁烈蒙程式,就被野人扛在肩上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