蘊兒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她記得昨晚正跟蕭逸然在一起賞月,還跟他聊天,接著就沒印象了。
哈哈,原來聊天還可以催眠啊。
蘊兒揉揉惺忪的雙眸,勉強撐起身體。
靈兒從外面推門而入,喜兒端著臉盆跟在后面。
喜兒把臉盆放在離床不遠的臉盆架上,靈兒從衣架上拿下郡主的衣服走近蘊兒道“郡主,你今天起晚了奧,我和喜兒在外恭候多時了,見到你有動靜就進來了。”
邊說邊幫蘊兒更衣。
蘊兒張開雙臂,任由靈兒服侍她,打了個哈欠“昨晚,有點失眠,很晚才睡。對了,恩。。。。。宇文公子。。。。算了,應該也不會那么早。”
靈兒接過話“宇文公子,一早就來了,在王爺書房等著呢,后來王爺上朝回來,就和他在書房里待了很久都沒出來。不知道在討論什么國家大事呢。”
蘊兒一聽,喜笑顏開心里樂得開了花。
難道,浩哥哥這么快就。。。。真是的,也不跟人家商量一下。
心里埋怨著,卻也樂著。
蘊兒洗漱一番后,就在房里坐立不安,她很緊張,又興奮,心里七上八下的。
蘊兒定了定神,準備去書房探個究竟。
想著已經走到離書房不遠處的走廊上了,書房門緊閉著。
蘊兒的心跳得很快,就像幾十只小鹿在那兒跳。
心情難以平復。
浩哥哥,我們真的要成親了嗎,一切都好像在做夢一樣。
想到馬上就可以和浩哥哥廝守終身了,心里幸福地都快死掉了。
呵呵。就這樣進去不太好吧,搞得自己很想嫁似的。
這樣想著,腳步停了下來,原地轉著圈,雙手緊握。
突然聽到房門一開,蘊兒都來不及躲閃,只好留在原地尷尬地要死。
浩哥哥和爹一前一后從屋中走出來。
他們一眼就看到了蘊兒傻乎乎地站在那兒。
看他們兩人的神情都有些嚴肅。
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蘊兒是上前也不是,后退也不是。
蘊兒有種不好的預感,看爹和浩哥哥的表情不太像有好事,難道浩哥哥不是來提親的。
蘊兒正想著,浩哥哥已走近蘊兒身旁,蘊兒剛想開口詢問什么,出乎意料的,浩哥哥居然繞開她徑直走過去了。
蘊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浩哥哥竟然會這么冷漠的對待她,到底發生了什么,是自己做錯了什么嗎。
正深思著,爹已走進蘊兒身旁了。
爹輕聲道“蘊兒,跟爹進來一下。”
說著就往書房走去了。
蘊兒還是呆在原地,直到爹再次叫她,她才反應過來。
她拖著無力的雙腿往前走,離書房其實只有幾步路而已,現在在蘊兒看來,這段路好漫長。
終于跨進了書房門檻。
禮親王爺走進蘊兒身邊,嘆了口氣道:“宇文浩來提親的。”
蘊兒一抬雙眸,非常驚訝地看著父親。
她驚訝的不是提親這件事,而是既然是提親,為什么浩哥哥會對她那么冷漠。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禮親王爺直接重點道“是向蓓兒提親。”
蘊兒剎那間感覺眼前一黑,雙腿都不住發抖,有點站不穩。
她嘴唇泛白,身體有點搖搖欲墜。
禮親王見勢不妙,忙上前扶著焦急地問道“蘊兒,你怎么了,別嚇爹。”
蘊兒在禮親王的攙扶下勉強站穩了。
蘊兒放開禮親王的手臂,木然的看著前方嘴里喃喃道“這怎么可能,怎么會是大姐,不是我嗎,浩哥哥要娶得人不是我嗎,是他親口告訴我的,怎么會。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蘊兒抱頭痛哭起來轉身就跑出去了,禮親王來不及阻攔,忙叫人跟著,深怕蘊兒會想不開,會做什么傻事。
禮親王長嘆一口氣,一臉怒容罵道“這個臭小子,到底搞什么鬼,如果我的蘊兒有個三長兩短,我絕饒不了他。”
說著氣呼呼地摔門而去。
禮親王漫無目的的走著,心里盤算著“這件事,到底該如何是好,事關自己的兩個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蓓兒那丫頭偏又鐘情于那個臭小子,不然我絕不會答應這樁婚事,還要把那臭小子好好教訓一番。”
走著走著居然碰到了上官蓓兒。
上官蓓兒上前一欠身道“父王。這是怎么了,一臉愁容,有什么事女兒可以效勞嗎。”
禮親王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如果跟上官蓓兒說這事,上官蓓兒一定開心死了,做爹的當然想看到女兒開心,可是這個女兒開心,那個女兒就要傷心了。
反正紙包不住火,還不如自己跟她講了。
想著禮親王就把這消息告訴了上官蓓兒。
上官蓓兒雖然吃驚,不敢相信,但更多的是驚喜。
她毫不吝嗇地表現著她內心的喜悅,就差沒跳起來了。
上官蓓兒緊抓住禮親王的衣袖追問道“父王,是真的嗎,你沒有騙我。”
禮親王有點心痛但還是安撫說道“父王怎么會騙你呢,宇文浩一早就來提親的。”
上官蓓兒滿心歡喜,昨晚的不歡而散已經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禮親王一路走來,要去看看蘊兒,不知道她還好嗎。
走到蘊兒的院落門前,就見靈兒走了出來福身行禮。
禮親王關切詢問“小郡主回來了嗎?”
靈兒一愣,隨即如實稟告“沒有。”
禮親王一驚,急道“這,唉,去哪了呢,剛派去的人到現在還不回來,真是急死人了。”
靈兒有點摸不清狀況斗膽問道“王爺,我家郡主發生什么事了。”
禮親王剛要言明,剛派出去的人就回來稟告了“起稟王爺,屬下們跟隨郡主到馬房,郡主騎著小紅馬,還帶著一個馬夫走了,屬下們緊隨其后,但后來他們甩開了我們,所以我們跟丟了,屬下無能,請王爺恕罪。”
禮親王怒斥道“沒用的東西,我養你們何用。”
罵著就甩袖而去。
靈兒聽得莫名奇妙,小郡主不是去找宇文公子了嗎,怎么會失蹤了,那個馬夫不會是郡主帶回來那個吧。
惠妃正在屋中端坐著手里做著女紅,見王爺急沖沖進屋,不知發生了什么事。
放下手中的針線活,待要開口詢問,禮親王已經急得向她說清楚一切了。
惠妃心中了然,心中暗暗思索著。
我早就看出來蘊兒和浩兒相互喜歡,心中萬是憂慮。
原本是一對佳偶天成,只是抹煞不掉他們血緣至親,于是早就暗中跟嘯天談妥,讓嘯天借用公事分開她倆,到迫不得已的時候,只能道出這個秘密。
看來,這一天竟然還是來啦。
惠妃輕嘆一口氣,仍舊端坐著。
禮親王見惠妃聽到這樣的事,還像個沒事人似的,氣不打一處來“你,我們女兒發生這種事,你居然無動于衷。你這個娘怎么當得。”
惠妃冷然道“王爺,你先別生氣。以臣妾之見,這對我們蘊兒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禮親王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怎么說?”
惠妃一邊低頭繡著花,一邊答道“我看,宇文浩這個人配不上我們蘊兒,我一直留意他和蓓兒之間不清不楚,表面上看,他對我們蘊兒一心一意,其實暗地里早就和蓓兒暗度陳倉了。”
禮親王瞥了惠妃一眼“玉兒,蓓兒雖不是你親生,但。。。。說話可不可以忌諱一點。”
惠妃不去理會禮親王的不滿,依舊一個動作,賭氣說道“怎么,心疼了。現在可是你和云妃的女兒搶了我女兒的丈夫,還嫌我說話難聽了。”
禮親王心知肚明,惠妃一直對他三妻四妾的行為梗梗于懷。
這些年自己因為錦妃的緣故多多少少冷落了她,現在她又遷怒于云妃,都是自個兒理虧,也只能悶著這口氣了。
禮親王碰了這個硬釘子,怏怏而歸。
話說兩邊,這邊蘊兒和蕭逸然同騎著小紅馬飛奔于山水之間。
蘊兒在前,蕭逸然在后,可是并非蕭逸然帶著蘊兒,而是蘊兒長著韁繩。
只見蘊兒不顧一切的駕著小紅馬向前奔,蕭逸然像個女人一樣抱著蘊兒,因為速度太快,他還有點重心不穩,看起來挺搞笑的。
可是又不敢貿然開口,因為他看得出來,郡主心情很不好。
剛剛王府里他正在喂馬,就看到蘊兒哭著跑過來拉著小紅馬就往外走。
蕭逸然上去想問問發生什么事了,突然后面跟來兩個侍衛,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她拉上了馬飛奔而去,沒想到她一個女孩子力氣那么大。
蕭逸然緊緊抱著蘊兒的纖腰,兩人貼的很近,但是現在這種狀況,這種氣氛,蕭逸然很難心猿意馬。
又跑了一段路,蕭逸然感覺馬兒慢下來了,心里舒了一口氣。
蘊兒停下馬,就利落地翻身下馬,一眼都沒看身后的人。
蕭逸然慢慢爬下馬,整理一下因為狂奔而弄亂的頭發和衣服,拍拍身上的塵土,突然發現,原來這里就是上次他帶郡主來的郊外啊。
蘊兒跑到溪邊,狠狠地把馬鞭扔進小溪里,自己蹲下身來,把頭埋在雙腿之間。
蕭逸然怯怯地走近她身邊,也蹲了下來,抬起手停在半空中,好久終于輕輕落在蘊兒瘦弱的肩膀上。
蕭逸然看不清蘊兒的臉,但是依稀能聽見蘊兒抽泣聲。
蕭逸然從胸口掏出一塊繡著蘭花的手帕,猶豫再三終于遞到蘊兒眼前,蘊兒把頭埋得更深了。
蕭逸然站起身把手帕放在蘊兒身旁的草地上,背對著蘊兒,“我去前面看看,想哭就好好哭一場吧,哭完了,就擦干眼淚。”
說著就要走。蘊兒叫住了他啜泣道“你不要走,陪陪我。”
蕭逸然止住腳步復又回到剛蹲著的地方,拾起手帕,為蘊兒拭淚。
蘊兒沒有躲閃。
蕭逸然玩笑道“沒想到世界上還有這么好看的小花貓啊。”
蘊兒撲哧一笑,接過手帕哭著笑道“你這個人怎么這樣啊,人家難過的要死,你還在那兒捉弄我。”
蕭逸然灑脫一笑“我啊,就這樣子啊,以前也有人這樣說過我。”
蘊兒忘記了哭泣,轉過身對著蕭逸然好奇地問“是誰啊?”
蕭逸然索性癱坐在草地上,似乎陷入了深思,過了一會兒,他釋然道“一個故人。一個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女孩,幾年前失散了,至今生死未卜。”
蘊兒八卦“你喜歡她嗎?”
蕭逸然一笑“喜歡,可是不愛。”
蘊兒也和他一樣坐下來,蹲著太久腳有點麻了。
蘊兒感慨道“可是她不僅喜歡你,也愛你,對嗎。”
蕭逸然看著蘊兒的眼睛神秘地微微一笑,并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