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凄厲刺骨的聲音響徹谷底,似抽筋斷骨、萬箭穿心之痛,讓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成百上千束熒光雜亂的穿過身著白衣,青絲覆面的女子。
一瞬間,雪白的輕紗便血跡斑斑。
四周的崖壁開始蠢蠢欲動,整齊排列的三角形不明物體,在那一刻,逃脫了困住他們的牢籠,看到血腥味肆意的某處,興奮狂奔了過去。
接下來的,是慘痛不已的畫面,更是凄厲駭人的聲音。
暗處,一雙漆黑深不見底的眸子,目不轉睛的盯著噬魂臺上正在飽受魂刑的女子。
一份痛惜、一份不忍攸的劃過,不著痕跡。
他,噬魂崖的主人、女媧娘娘座下弟子、幻竹青梅竹馬的愛人-離魂,受女媧娘娘之命看護著讓三界六道都為之懼怕的歸宿-噬魂崖。
入了噬魂崖,便來不及回頭。
上古時期,女媧娘娘捏土造人,締造出祥和的人間。神族魔君不服女媧統領宇宙萬象,心生不正,淪入魔道,自立魔君,邪神也中途叛變與女媧娘娘為敵。
一萬年前,神魔大戰,邪神被女媧收服,將其打入凡間,淪入畜生道,之后便是綿綿無絕期的輪回。而魔君卻大敗眾神,重傷女媧后倉皇逃走,女媧未能捕獲魔君只能用靈力將其封在三界之外的另一時空。
神魔大戰后,神界受傷慘重,凡間也秩序混亂。女媧即命自己座下三大弟子九幽尊者統領冥界使人能轉世輪回,元始天尊與通天教主管制人間,度人、物修道成神,而命人間大敗魔君弟子蚩尤的皇帝與西王母統領三界,之后便陷入漫長的沉睡。
魔君心不死,用盡神力從結界之縫逃了出來,附身在了已是畜生的邪神身上成了幽冥帝君,幽冥帝君暗暗的收了眾多妖魔為其手下,幾千多年的暗度陳倉之后,幽冥帝君的實力已十分龐大。
六千多年后,女媧蘇醒,而此時幽冥帝君已成禍害,女媧便在雷澤又與其大戰。而此時的幽冥帝君早已不是當初的魔君,他吸收了邪帝的所有邪氣,再加上自身被封存的魔力,以及吸收的魔族之力成為了又一代足以吞天食地的魔尊。
女媧與座下弟子離魂與之連戰幾月后,將幽冥帝君封于了雷澤之下,卻不想,魔君劫了幻竹與之合體沖破封印給逃了出來。
五百年后,幽冥帝君被女媧擒住,為避免其歷劫后重回人間,便將其打下噬魂崖,經歷噬魂崖中七七四十九重魂刑,使其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一代魔君便如此消失在了三界六道。
日后,相繼跳下噬魂崖的便都是那些為富不仁,喪盡天良,三界深惡痛疾的魔鬼,或是各類犯下不可饒恕的罪行的妖族。
自此,六道中相安無事,噬魂崖便再無人再來往,細細算來也有幾千年之久。
三月前,離魂正在人間巡查,隨身所配帶的玉笙發出鎖魂曲,玉魄閃出十道靈光。尚未覺察出的他以為是自己聽錯看花了,畢竟幾千年沒有這樣的預示了。
直到乾位一道銀魂被玉魄收了,離魂才意識到定是有人跳下了噬魂崖。
一個閃身,人便已經出現在了魂劫欞上。一個一襲白衣,一縷青絲,傾城的容貌,四周正散出千年靈氣的女子正受著離魂劫,一道魂已離開了其曼妙的身體。
在噬魂崖下,受的第一道劫,便是三魂七魄逐一離開肉體,魂魄和肉體就如同肉和皮,筋和骨般相輔相依,卻要硬生生的分割開來,這無非是常人無法忍受的痛苦。
女子朱唇微啟似乎再用最后的意念用靈力施著意術,除了女子心中的夕顏,怕沒有人會知道她說些什么。
“夕顏哥哥,你要好好活著,影兒嫁人了,忘了影兒”,隔著結界的離魂自然是知道她意欲何為的“只有這樣才能救你,夕顏哥哥,為了影兒一定要好好活著”。
離魂身體一怔,原來他叫影兒,只是不敢相信這人神魔三界六道都為之懼怕的噬魂崖,她竟然逃了下來,為了一個叫夕顏的人。
離魂看著影兒眼中的堅毅,心中卻有著莫名的傷感,一種意識促使他想要去了解她的今生。
拿出玉魄,施了術,卻沒有任何與她相關的情景出現。
這般現象,離魂幾十萬年中僅遇到過一次:女媧娘娘愛徒幻竹元神受幽冥帝君控制后淪為魔道,為成為天地主宰,殘害無辜。降服時重傷自己后逃之夭夭,最終被青鳥發現,三界設計將其逼人離魂崖。
就那次,離魂試圖用玉魄探出讓自己受傷的女子的原形,可是卻沒找到幻竹生前的半點痕跡。
離魂的心抽了抽,轉身走了出去。
日后的三月,他每天都會來到魂劫欞看著那個叫影兒的女子受刑,時而利用玉魄消去劫光,試圖讓她得以度過余下的魂刑。
他知道,沒有誰能撐到第四十九劫,就連當年的幽冥鬼帝也未能撐到四十劫。他想看看最后魂飛魄散之時她會怎樣,內心深處莫名的情緒也迫使他這樣著。
今日,方是魂刑的第四十九劫,而剛才那道凄慘蝕骨的叫聲便是影兒的,這是她第一次叫出聲,第一次沒能吞下那種無法忍受的痛。
那痛勝過凌遲,超過烙邢,比千刀萬剮更勝一籌?;晷痰牡谒氖沤俦闶亲詈笠黄请x體,伴隨著是身體在三位真火之中的焚燒,受刑者會親眼目睹自己的身體化為灰燼、元神散盡。
離魂知道,在影兒心中定有不為人知的故事,只是自己卻探不出。
沒有人會同情這條兩千多年修為的性命,在這一刻將化為烏有,更沒有誰有能力晚會這一切,這是注定的命運,是躲不過的劫數。
女媧用最后之靈力打造的噬魂崖,沒有誰撐到第四十九劫魂刑,影兒已奄奄一息。
離魂眼底抹過一絲不忍,心抽搐著,似乎不愿看著影兒離去,化為烏有。想伸手去幫她,可天意卻只讓他定定的站在魂劫欞上望著即將支離破碎的她,心沉沉的。
噬魂崖下,他如此已經近萬年,師父之命,不容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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