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貴府上曾是義兄的舊識,又特深夜來邀,小女子豈能不識大體,拂了貴主上面子?我愿意應你主子的邀約。”我展了眉,加重了“深夜”二字的語氣,不無嘲諷的道。
黑衣人挑挑眉,不以為意。
看著黑衣人眸中的精光,我心里卻抑不住的微微擔憂,這蕭然的“舊識”定然不會是朋友,只是,是蕭然的仇家么?若然是,那我甘愿送上門,這樣不是自動給蕭然制造威脅么?
可是,我心里卻隱隱升起一股奇怪的信念頭,我送上門,蕭然什么時候會知道?他,會在第一時間趕來營救我么?
他,會擔心我么?
明知他會,我卻感覺此時的自己像一個執拗的小孩子一樣,似乎是想證明什么。此時的我,居然沒有絲毫的害怕與恐懼。
見我發話,也許屏兒自知不敵黑衣人,她也不想驚動了王府里的人,所以淡然的退開一步,冷冷的看著我,那眉眼之中,我看不出神情。
我微微苦笑,什么時候,我居然也生起了小孩子心性,我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竟然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曾幾何時,我有過如此的不理智?
“還是沐小姐識大體,得罪了。”聽到男人聲音的同時,我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腹部一暖,卻是落入一個黑衣男人的懷中,他的手托在我的腰上,我雙腳騰空,耳邊是呼呼的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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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小姐請坐,我家小姐一會兒就到。”直到置身于一間雅致的廂房里的時候,我的神志才回復過來,耳朵因夜風灌了許久而嗡嗡作響。
男子說完,收起之前的陰鷙與不恭,告了聲便退了下去,即使到了他的地盤,他依然未把臉上的面巾撕拉下來。
男人退去不久,便有婢女呈端了茶水過來,茶水氤氳著水汽,在這微涼的夜里給這擺設簡潔高雅的房間添了絲暖意。
夜涼如水,我心里卻慢慢的燥動起來,蕭然這位“舊識”何許人?“請”我此次前來必定因為蕭然,而且應該是沒什么好事的吧。
不是不記得上一次被人“請”去的后果,蕭然那個白衣血染的樣子也深深的刻在腦海里,我心里的不安越發的深了。
那個黑衣人口中的“一會兒”足足用了兩盞茶的時間,直到我心中的忐忑被微微的睡意代替的時候,門才再一次被人打開。
“夜深,本該酣睡正甜,卻叫沐姑娘在此等候,小妹真是過意不去。”聲音嬌盈清脆,如珠落玉盤,不急不緩,動聽至極,隔了面紗,仿佛依然可以讓人看到她嬌顏上的淺淺笑意。
是的,那是個女孩,戴著面紗的女子。
她身上穿著上好的云錦絲緞,挽了淺色的絲帛,頭上戴著一頂斗笠,斗笠四周垂著黑紗遮擋了她的面容,她如墨染過一般的閃著瑩瑩光澤的烏黑秀發如瀑一般垂上香肩兩側,柳腰款款,香氣隱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