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亦寒覺得自己這一覺睡的實在是過于漫長了些,終于醒轉,就給遍體的痛意淹沒。
他望著吊瓶里滴答著的液體,一直都是面無表情的,只是眉頭一直很皺緊著。
蘇櫻細心的替他理一下被角:“醫生說,再過幾天就不用掛了,看你恢復的還不錯。”
“媽呢,她這兩天都不在。”
“好不容易回來一次,當然很多人要見,看你沒事了就出去走走了。”
肖亦寒再一次合上雙眼,又一次昏昏沉沉起來。
腦海里卻是一幅幅猙獰恐怖的畫面,回放的是那一群當地的癩子,受人唆使,揮舞著棍棒和刀子,光天化日的向他們圍攏過來,然后,便是血光沖天的一幕。
他驚悸一身的冷汗,再一次睜開眼睛。
“怎么了,做噩夢!”蘇櫻細心的替他擦去額上的細碎汗珠,關心的詢問,再自責的低下聲音去:“都是我不好,非要和你過來,那天如果不是為了照顧我,你也不會受這么重的傷。”
她的聲音帶著隱忍的哽咽,叫人聽了就覺得不忍。
肖亦寒此刻倒是勉力笑笑:“不是沒事了么,何況,誰也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可是,看你這樣子,我還是很難受。”
眼里,像是蒙上了水汽。
肖亦寒用一只可以自由活動的手,取了紙巾想起去幫她擦一下,卻又頓在半路,轉而放在她的手上。
“我的電話給我取過來。”
聲音嘶啞中透出些微的冷意,讓蘇櫻不由得一愣。
“可是醫生的意思,不讓你……”
“取來!”
肖亦寒已經很不耐煩了。
他之前的確是過于虛弱,昏昏沉沉了不知道多久,自己坐起來都是一件吃力的事,說句話也是一種奢望,當然別提打電話給什么人了。只是現在,也該和那個人通個電話了吧,不知道這陣子,她有多擔心自己?
蘇櫻還想要堅持己見,可是,看到他臉上的表情,還是選擇了閉口不言。
連拿起手機也是一件格外吃力的事,再播出來那一出那串號碼,也耗費了不短的一段時間,電話終于通了時,肖亦寒覺得心里安定了些。
總怕會胡思亂想,又不想她為自己擔心害怕,一直沒有動過叫人通知她的念頭,現在,可以再聽聽她的聲音,心里莫名歡喜著。
“一諾,是你么?”
電話,很快有人接聽,卻沒有發出來聲音。
心里有些說不出來的忐忑。
“一諾,是我,我是肖亦寒,之前病了,所以現在才打電話給你,你怎么了?”
電話那端,有一種強力隱忍的抽噎的聲音,然后,那個熟悉的,卻又莫名生冷的女聲傳過來:“對不起,我很忙,我沒有時間,有什么事以后再說吧!”
肖亦寒的手半天沒有動一下,她這樣的態度,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怎么會,難道是她誤會了自己什么么,畢竟這么久沒有聯絡。
心里,說不出來的焦躁不已,像是給什么掏空了一般的難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