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程路上延兒他們并不無聊,談笑自如,唯有大將軍面色凝重,若不是延兒心細看穿,金裴是打算獨自郁結(jié)。
趁著停當(dāng)歇息之際,延兒只身立于金裴身前,決定問清緣由。
“老爺,是否有難事?不妨說給延兒聽,延兒定當(dāng)為您解憂。”
“延兒……老夫戎馬一生,陣前殺敵從未怕過,如今憂心忡忡只為人心揣測……”
“老爺是為皇上……”延兒未說出已猜到要領(lǐng),不由心中沉暗,面色痛心。
金裴起身,對前方一眾將領(lǐng)凝神掃了一眼,不免覺得慶幸,轉(zhuǎn)而對延兒悄聲囑咐道:
“延兒……”
說完金裴望著夕陽西沉,心中悲戚,將近五十的男人竟眼噙熱淚,感傷天命輕薄。
“金音,你額頭怎么這么燙?”延兒走到彩芝旁,看見郡主趴在馬背上沉沉昏睡,探了她額前發(fā)燙,不免有些焦急,想必剛才衣著單薄,彩芝又跑得快,吹了冷風(fēng)受了涼氣。
這該怎么辦?將軍囑咐她先帶郡主離開,現(xiàn)在郡主身體不適,若是現(xiàn)在離開怕郡主會受不了路上奔波。延兒四下無主,望向大將軍,高大落寞的背影在夕陽映照下凄凄切切,無奈現(xiàn)在不能煩擾。
“金音,你堅持一下。”
說著延兒牽馬慢踱,打算順著路坡下邊灌草林木找路逃走。
她們走后不到半個時辰,后面追兵已至,一隊皇宮大軍攔截了金裴行人去路,為首統(tǒng)領(lǐng),欺勢兇聲道:
“皇上下旨,今獲邊塞要文,叛賊金裴聯(lián)系匈奴,叛我國朝,按律當(dāng)誅九族……邊塞那邊金氏族人已經(jīng)全數(shù)押解進京,現(xiàn)捉拿你們回去,若反抗者,殺無赦!”
金裴望及來行禁軍,皇上應(yīng)該想他會率眾反抗,所以調(diào)齊了士兵為他作反抗之處決。
“將軍!將軍!……”
眾將領(lǐng)正要起刀起劍拼殺出去,卻看得面前的大將軍扔下寶戟,垂首束手待擒,將領(lǐng)們紛紛不解,但將軍已降,他們忠心不泯,只得任人捆押,隨大將軍回京定罪。
“嗯?還有兩個……”
禁軍統(tǒng)領(lǐng)看著被押解的金裴和其他人一一上了囚車,但一想有覺不對,悟起金裴的妙齡女兒金音郡主和標(biāo)致的丫環(huán)延兒。
山路難走,加上灌草叢生,馬蹄偶爾被纏絆,走了快一個時辰卻不辯方向。夜色漸漸襲來,林深處低低的野獸吼叫之聲時有之,延兒摟著郡主在馬背上疲憊不堪,郡主昏沉無力,全身盜汗淋漓,延兒不忍心她受累,只讓彩芝漫步前行,一路上的顛簸減輕不少。
夜深至此,延兒給郡主喂了兩次水和一塊小饃,自己卻連著幾個時辰未進食。她擔(dān)心夜長難熬,走的時候帶的干糧不充足,能否保證郡主一人飲飽都成問題,她更不能吃食。
“給老子看清楚!別讓她們逃了,不然項上人頭回去就掉!”
聽見聲音,又累又餓欲睡的延兒腦中一怔,回望身后,遠遠得有火光移動。夜霧迷蒙看不清有多少追兵,心里只道來者不善必須防備于未然。
延兒抱著郡主下了馬,輕輕撫摸彩芝,不舍道:
“彩芝,你我有緣伴我于此,今夜我有郡主怕是不能護你周全,日后能再相見便與你不棄。你幫我一個忙……”